&esp;&esp;诶?
&esp;&esp;诶诶?
&esp;&esp;杨荣耳朵一动,怎么感觉,安王这话,是在说王妃那段陈词,只是妙手偶得?
&esp;&esp;是。
&esp;&esp;他就是在说那段陈词是妙手偶得。
&esp;&esp;刚才他还说什么王安石,方仲永的,那话也是在说,安王妃是方仲永。王安石伤仲永,伤的是仲永之才,昙花一现。
&esp;&esp;王妃,仲永?
&esp;&esp;他:?
&esp;&esp;心头有些不快,他微微摇头,面上写满了不赞同。
&esp;&esp;“王妃其实很有才气。难道这世间,还有人在听闻那段陈词后,依然无动于衷吗?”
&esp;&esp;他看朱楹。
&esp;&esp;朱楹无动于衷。
&esp;&esp;他:?
&esp;&esp;不死心,干脆抬高声音,又问:“王爷,难道你就没从王妃那段话中,获得振聋发聩的力量吗?难道,你就没有被那些朴素的文字所传递出来的情感所震撼吗?难道,一片称赞声中,你不为王妃感到骄傲吗?”
&esp;&esp;没有。
&esp;&esp;这是朱楹在心里回应的。
&esp;&esp;他为什么要为她感到骄傲?
&esp;&esp;他巴不得,与她划清界限,最好永永远远不见面。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具服殿里的那段陈词,的确很好。
&esp;&esp;好的,压根不像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esp;&esp;不想再听杨荣说下来,他启唇,才唤了一声“杨修撰”,便听得:“王爷,你知道刘勰吗?
&esp;&esp;刘勰,他当然知道。
&esp;&esp;“那你知道《文心雕龙吗》?”
&esp;&esp;《文心雕龙》,他当然也知道。
&esp;&esp;“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2],王爷。”
&esp;&esp;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杨荣面上已经没了最初的笑意,他说:“不是只有华丽的文字,才能承载世人最朴素的情感。有时候,随口说出来的话,却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一切没有情感的言语,不过是泛泛而谈,我在修史的时候,往往恨不得把它们全部删掉。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之请,作罢,下官告辞!”
&esp;&esp;话音落,他拂袖便走。
&esp;&esp;一旁候着的小厮有池:?
&esp;&esp;有池惊呆了。
&esp;&esp;“王爷,这杨修撰可真是好大的谱!”
&esp;&esp;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杨修撰,好像是在替王妃说话?可,王妃不是一向在应天声名不佳吗?
&esp;&esp;“对了,王爷,杨修撰的袖子里,好像还藏着几个核桃。”
&esp;&esp;又说了一句,有池暗忖,刚才杨修撰,其实是想拿核桃做人情的吧。可惜,王爷不稀罕。
&esp;&esp;“走吧。”
&esp;&esp;朱楹不耐烦在这些无足轻重的事上浪费口舌,他开了口,有池便暂停抱打不平,跟着他一道往安王府去了。
&esp;&esp;回到王府,同往日那般,用过晚饭,朱楹便拿了一本书,随意地歪在榻上翻看。
&esp;&esp;看了一会儿,他有些累了。
&esp;&esp;想到白日里有池口中的核桃,忽的,起了几分玩弄心思。
&esp;&esp;便唤过有池,示意他把装核桃的黄花梨捧盒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