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予轻轻触摸着美人的指尖,玉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往身边人缩了缩:“有虫儿……”
李倩儿一边摸着她的头发安抚,一边伸臂去将帷帐拉的更严密一些。“清予别闹她,让她再睡一会儿罢。”
蹭着她磨磨蹭蹭地少女既不睁眼也不睡,李倩儿看的哭笑不得,故意轻捏了捏她娇嫩的娇颊:“酒醒些啦,妹妹,你当真不需要我们送你回不周山嘛?明日我和清予就回去复命了。”
玉夭为了不让两人起疑,已留在西域与她两玩乐几日了,心急记挂着二师兄,今日遇到玄灵虞和玄钦不过这也正合了她的意,悄悄翘起嘴角。
“没事儿,遇上公主和行之师兄与她们一起作伴回去就好,不用担心的,来,今日咱们不醉不归,来,继续喝!”
她扑簌扑簌的扇了扇睫毛,扶着酒案借力坐起,一只手端着酒杯,“我没醉,没……我没醉…哎呀,李清予,你怎麽有两个脑袋啊!哈哈哈,过来,给我摸摸……”
“两个脑袋的我是会咬人的哦,”李清予放下琉璃酒盏作势压下唇边笑意,扮着鬼脸。
“妹妹,快躲到我这里来,哈哈哈,……”李倩儿看着闹着的两个笑说。
短暂欢愉之後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驼队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到时途径若羌换骆时你趁机离开就可以,你现在可以把钱结了吧!”
“急什麽,山高水长你得和我一起去,到时我给你两倍。”
“三倍!”
“成交。”
说到底,两人谁都不相信对方,表面上什麽也不过问,你给钱我办事,实际上各怀鬼胎。
如阿勒波塔所料,眼前包裹严实的中原少年是个聪明的人,他跟着驼队走私商时见识过太多,若非走投无路,他也断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偷走丝绸之路的。
玉夭顺着他视线朝外面看一眼,小小幼童缩在胡人老人身後露出一双大眼睛!
阿勒波塔领人混入队中,大漠的风越过荒沙野丘,消逝在骆掌下,在沙面上留下。
直到一天里最冷的时候悠长驼队才停下休整歇息,绿洲边上取水的玉夭,光是看着远处都要牙关打颤,也就这些个胡人能扛得住了,一个个宽而结实的上身光裸着,凶神恶煞坐在篝火吃着烤肉,看着带的胡姬跳舞。
阿勒波塔驻扎好骆驼闲下来,想起瘦弱少年,特地找了一圈,他险些以为眼花了,匆忙上前把准备去烤火的玉夭给拉离,四下见无人注意塞给他个油纸包道:“你刚干嘛?”
“我没干嘛啊!我问你,那个腰间别着宝石弯刀,坐在右边第二个位置的,可是你们骆队的头儿?你们叫他布尔克什麽特?”
“少打听不该打听的!自己的身份记住!又聋又哑。”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阿勒波塔见她还盯着看,打趣道:“都说中原人会玩,长的帅,瞧上啦?”
玉夭啃了两口他递来的胡饼笑了笑:“你见没见过世面,就他那样也叫帅,哈哈哈哈,好吧,我也不说什麽,只要你喜欢就好。”
“你说什麽,嘘……声小点。”慢慢坐在她的身边。
玉夭看着渐渐暗淡的天空陡然黯然,“你的女儿叫什麽名字?”
“阿勒若扎。”
“那你听过巫洛吗?或者说她们什麽关系?”玉夭忽的问道。
阿勒波塔冷冷反问:“你是谁?”手中握着的匕首逼上她的腰间,渐渐有鲜血流出。
她知道猜测没错于是笑道:“你女儿的眼睛,很像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我没有恶意!人宗三皇子,还活着。”
阿勒波塔浑身一震,松开她。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相传楼兰的一位公主与巫师的弟弟相爱了,因权利巅峰之人的惊鸿一瞥,楼兰为了政治,不得不将巫师的弟弟送到权利之人手中。
後来巫师觉得愧对弟弟,用自己的巫力为代价幻颜替弟弟留下,而以爱人为代价成为楼兰女王的公主郁郁寡欢,直到爱人秘密被换回来才度过一段幸福时光。
但是有一天,她的子民知道了实情,怕事情败露受到牵连,逼着公主杀死他的爱人和襁褓中的孩子。
直到死还被蒙在鼓里的巫师却爱上了权力巅峰之人,甚至有了孩子,不料他偷梁换柱之事终被有心人发现,以此逼迫要挟他,他不得不以死换整个楼兰安然,而巫山一族,也全都死在了那场权力谋中。”
“为什麽相信我?”
“因为巫师是我的师伯,他死前留下的先言。
如今我和阿勒若扎仅仅只是平凡普通的胡人。”阿勒波塔一笑,琥珀色的深眸在星光下流动着熠熠的眸光:“你很聪明,这个给你,它应该能帮到你。
玉夭接过递来的皮卷放在袖中。
据她知玄钦的父亲是因谋害之罪,女帝亲自下令处死,的确事有蹊跷,但没想到会牵扯出来那麽多,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看到她的神情变化,阿勒波塔知道不需要多说什麽,她明白他的用意,背枕着手长舒一口气,躺在星空下看着,两人都静默不语。
楼兰古城内,阿勒波塔视线中的少女渐行渐远,人影憧憧消失在街市繁茂之中。
玉夭忍几天了,脱离了骆队进客栈开了间房,沐浴一番後,到集市买了骆驼和些所需品,不再耽搁即刻前往黑暗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