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鹤笑容渐盛:“欢欢不识字,却知法。既如此,那就留他一口气,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楚常欢还想再求情,却被顾明鹤捂住了嘴,“欢欢,一切皆因你而起,若不想有人为你丧命,就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楚常欢面色苍白,浑身抖如筛糠。
直到院里传来鞭打声与哀嚎声,他才惊慌失措地点了点头,嘴里呜呜咽咽,仍在替那小厮求情。
顾明鹤却不为所动,直到哀嚎声熄弱,他才松了手。
楚常欢的双唇已无血色,瞳孔涣散,眨眼便晕死过去了。
待醒来时,已是深夜。
顾明鹤洗了澡,中衣上留有几抹残香,修长的指节轻轻抚弄着那双漂亮的脸蛋,满眼皆是眷恋。
楚常欢刚一睁眼,就吓得坐了起来,当即拖着厚重的金链缩向囚笼一角。
顾明鹤问道:“饿不饿?想吃什麽?”
楚常欢惊骇不已,慌乱地摇头:“不……我不饿……”
顾明鹤转而从笼外端来一碗酥酪,耐心地喂给他:“这里面添了些你爱吃的碎果干,尝尝看。”
楚常欢正欲拒绝,盛有酥酪的汤匙已送至唇边,不容他推拒。
他胆战心惊地吃了几勺,最後实在没了胃口,才怯怯地道:“明鹤,我不想吃了……”
顾明鹤没再强迫他,放下碗勺,拍了拍身下的羊毡:“过来。”
楚常欢摇头道:“我就……就在此处便好……”
顾明鹤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
明明是盛夏时节,楚常欢却觉浑身冰凉。
两人相识已有十馀年,顾明鹤的温润儒雅早已深入人心,却不想,他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
但楚常欢不想妥协,就这麽蹲坐在金笼的一侧,不言亦不语。
出乎意料的,顾明鹤并未为难他,径自在笼中躺下,渐渐入眠。
楚常欢瑟缩着,彻夜未敢合眼,直至寅时顾明鹤入宫早朝,他才困倦难耐,蜷身休憩。
迷迷糊糊间,似有人把他抱在了怀里,楚常欢心头酸涩,伸出手,搂住那人的腰,委屈道:“靖岩……”
下一瞬,他的嘴唇被人掰开,强硬地塞进一粒药丸。
苦涩在齿间漫开,楚常欢蓦地醒来,见自己正倚在顾明鹤怀里,脸色瞬间苍白,惊慌失措地退开了。
不过瞬息间,腹部就传来了一阵剧痛,他又惊又怕,流泪看向顾明鹤:“你给我吃了什麽?”
顾明鹤目光沉凝,旋即解了束腰,拉开衣襟,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腹。
楚常欢眼下已顾不得腹痛,以为他要与自己行房事,遂惶恐地退至笼壁:“明鹤,你……你说过,你不会逼我的!”
“是你在逼我。”顾明鹤双目猩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而後掏出一把匕首,竟刺在了自己的心口。
“不!明鹤!你在做什麽,住手!”他试图阻止,偏偏自己被锁链捆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流血。
可就在这时,顾明鹤竟用杯盏盛了自己的心头血,一把捏住楚常欢的下颌,迫使他饮尽。
腥咸的血液滚过喉间,令人作呕。
那双苍白的唇瓣,此刻已被染至鲜红。
楚常欢挣扎不休,眼泪成串滑落。
直到咽下最後一滴血,顾明鹤方肯松手,用指腹揩净他嘴角的残迹,含笑道:“欢欢,你真乖。”
“疯子!”楚常欢猛地推开他,用手指去扣挖自己的喉咙,试图将那些血给吐出来。
却是徒劳。
几日後,顾明鹤又一次割裂心口的皮肤,用滚热的血去喂楚常欢,楚常欢已经流干了眼泪,连挣扎都变得徒劳。
自那之後,楚常欢噩梦不断,一闭眼便是鲜血扑脸的恐惧。
若是见了顾明鹤,这份恐惧则会成倍增长,盈满整个胸腔。
这天傍晚,顾明鹤手持一只精巧的瓷瓶走进笼中,并点燃了一支安神香。
楚常欢赤脚躺在羊毡上,双目呆滞,灰败无神。
顾明鹤将他搂在怀里,温声安抚道:“欢欢,别怕,我来陪你。”
楚常欢一听见他的声音便不自禁地发抖,一边推搡一边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喝了……”
顾明鹤低头亲吻他的眉心,手掌紧贴在那截柔韧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今天不喝。”
说罢,细密的吻已落在了楚常欢的唇上,安神香丝丝缕缕地浸入笼中,迷了他的心智,竟让他主动张开嘴,生涩地回吻起来。
待他的身子开始动情,顾明鹤适才拧开瓷瓶,剜了一坨脂膏。
楚常欢喘吁吁地看着他,眼里的欲早已盖过了恐惧:“明鹤,这是什麽?”
“是香膏。”顾明鹤微笑道,“欢欢,我们圆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