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针对性地弯了一下,但思维还是很直男,没法把自己和谭威以过界的形式凑在一起。
两人在操场转了半圈,转着转着又忽然发疯,跑了个几百米,跑完又上看台上歇了会儿,期间看见最後面一排,有一对男女在那儿亲嘴。
那两人是方笑贻先看到的,一下就给他看懵了,因为那个男的凑过去,还没亲上,舌头先出来了。
边煦则是看见他皱脸,才转过头的,然後一转,正好看见那男的把剩下的一截舌根塞进女的嘴里,嘴皮贴了个严丝合缝。
他俩已经这麽大了,要说没看过小片儿,那也太假了。然後校里校外,热吻也都见过,四海那块就更乱了,半夜直接在巷子里办事的都有。
只是那会儿都没开窍,看见了也只觉得有点恶心。
但眼下不一样了,大家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于是那动作恶心之馀,又带着某种啓发似的。
边煦一阵口干舌燥,但回过神,还是先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
“不许看,”边煦不知怎麽害起臊来,又有点急眼,“要看回寝室去照镜子。”
方笑贻心跳本来也鼓噪,很奇怪,明明骚是别人发的,但那种暧昧荡漾的氛围,却瞬间就像笼罩到了他跟边煦头上。
于是那呼吸在耳畔一扫,方笑贻就跟电打了似的,往旁边一颤,还没完全躲开,又听见下半句,整个人登时一僵。
寝室的镜子能踏马看什麽啊!
幸好这里灯黑,方笑贻老脸一红,也赶紧去捂他的嘴:“照屁,闭嘴!”
边煦在他手指下面闷笑,鼻息微微有点热,笑完又在他手心里啄了一下。
那个眼神很水灵,笑意又满,仿佛真有种喜爱在灌注过来,方笑贻胸口悸动起来,错不开眼睛,小声说:“我没洗手,你不怕脏啊。”
边煦又没舔,立刻说:“不嫌弃你。”
方笑贻心里一片柔软,又看了他两眼,才说:“回寝室吧,虽然谭威把你的吃的喝的霍霍了,但我还是给你留了样东西的。”
“什麽?”边煦先是一愣,又期待地站起来,顺便把他也拉了起来。
“没什麽,”方笑贻推了下他,示意他走,同时压低声音说,“就是一个很土的,花。”
边煦惊喜地亮了下,转瞬得意地笑开了:“不土,我喜欢,给我买。”
方笑贻不是那麽浪漫的人,他买花,应该是表白的一个铺垫。
边煦只是没看见,他什麽时候买的花?
*
门一开,屋里有缕若有似无的甜香。
但边煦环顾一圈,却只在桌上,看见了一盆秃秃的绿植。只见它细长单薄的枝干上,顶着寥寥几朵橙黄的花苞。
那花边煦不认识,土不土的不好说,只是有点……随便。
这就是方笑贻送他的花吗?
边煦愣了下,表情一瞬间有点复杂:意外丶茫然丶狐疑。
方笑贻进来关了门,盯着他的脸,心里一下就笑翻了,说:“喜欢吗?”
可边煦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首先是那个茎杆根部,它可比上面茂密多了,只是都被剪了,还没氧化透的断茬露了一堆,还有那个几个小花苞。
边煦过去俯身一闻,不香,屋里的香气不是这儿来的。
然後他了然地眨了下眼睛,抱起花盆,转身倚在桌沿上,似笑非笑道:“喜欢,所以,我的花呢?”
方笑贻没把他忽悠住,还有点失望,耸了下肩,转身去拉开了衣柜门。
那门原本也没关,大半敞着,只是得到桌角这边才看得见,柜里有一格被清空了,里头朝外放了束花,橙黄色,缀着一点绿叶,包在油画色的青草绿包装纸里。
方笑贻把它拿出来,折身回到边煦了跟前。
边煦已经把花盆放在了桌上,空着手,目光跟他搅在一起。
方笑贻看了他好几秒,才忽然喊他了他一声:“边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