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走过去,将他轮椅往屋内推:“这房子,也算是我们夫妻共同财産,有一半的归属权在你,你想看就看。”
沉砚舟侧过头,她总说,他们是夫妻。
“谢家的一封请柬,你这麽犹豫给我,不想去?”她接着道,人被她推着到卧室的窗边才停下。
“谢家从来没有邀请过我,我不知道谢铭的这张请柬,冲你还是冲我。”他垂下头,始终没再多看哪里,“你应该也知道,我跟他关系不好。但我又担心,你跟谢家也许有生意上的来往,不去会不好。”
赵琼阑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支起手臂撑着下巴看他。
“怎……怎麽了?是我,说错什麽了吗?”沉砚舟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指尖蜷缩了下,长睫颤得厉害。
“没什麽。”赵琼阑眸色深邃,将他有些慌乱的表情尽收眼底,“就是好奇,你那些破名声,都是怎麽来的?”
沉砚舟的眼神黯然,没有接话。
赵琼阑收回目光,转而说道:“我们参加完婚礼之後,我找人教训了谢铭一顿,估计他是气不过,想报复回来,才有的这张请柬。”
沉砚舟眉心动了动,惊讶地擡眸,窗边的人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表情漫不经心。
“为什麽?”
“他欺负你,我给他一个教训,就这麽简单。说起来我也算他嫂子吧?长嫂如母,揍一顿应该也没什麽影响。”赵琼阑语调轻松,想到谢小少爷那张精致的小脸顶着青紫差点气歪,不由乐出声。
沉砚舟深深地看着她,明明她对他漠不关心,却每一次都会为他出头,维护他,为什麽?
“我说过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赵琼阑眨了眨眼睛:“这算什麽麻烦?”
“谢铭刁蛮任性,睚眦必报,你没必要为我跟他树敌。”他说完,又突然收口,他好像过于自作多情了。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评价一个人。”赵琼阑的关注点显然跟他不一样,这会儿突然饶有兴致地问,“那我,在你心里是什麽样的评价,说来我听听。”
沉砚舟眉心轻皱:“我在认真跟你说话。”
“我也在认真跟你说话。”赵琼阑反驳。
沉砚舟咬唇,胸口微微起伏。
“好了,突然生什麽气。”小脾气真多。赵琼阑站起身,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手竟意外柔软,她还以为他的头发该跟这人脾气一样又倔又硬。
沉砚舟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住,琥珀色的瞳孔扩大一瞬,呆呆地看着她。
“姐姐呢活了这二十几快三十年,最不怕有人惦记报复我,你就操心操心自己,别再让人给欺负了。”赵琼阑屈指划过他的鼻尖,轻笑。
蜷缩在膝上的指尖瞬间攥紧,沉砚舟眨动眼睛,胸腔里心脏跳动,一下重过一下。
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她察觉出什麽异样。
偏偏眼前的人还觉得不够,继续逗他:“要不,你再叫声姐姐,以後我保护你。”
赵琼阑的视线落到他紧抿的唇上。
哦,她被无声拒绝了。
“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又是这个借口。
赵琼阑点头,无辜地看着眼前的人。
沉砚舟浅色的眼瞳转动,看向她握在他轮椅上的手。
卧室安静,两人僵持着。
沉砚舟的耳垂渐渐爬上胭粉,败下阵来,磁性清润的嗓音含了一丝沙哑,妥协:“姐……姐。”
赵琼阑弯起眼眸,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麽恶趣味。
“年纪轻轻就别总是板着脸,老气沉沉,以後姐姐带你出去玩。”
“我要回去睡觉了。”他不理会她的话。
赵琼阑看了眼时间,确实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