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离婚官司匠作会的人没几天就找到……
匠作会的人没几天就找到了县丞孙秀,他们联合草拟了一份声明,要求借官府布告,反对个别作坊的恶意竞争挑拨离间,并且强硬态度,一次叛离,岚县的匠作会将永不再用。
孙秀觉得此法冒险,犹豫不决。
连连数月的高压,炸盐井,占码头,控船运,挑拨匠作会,以极端高价收购莲花村的大米。
他真是忍无可忍,甚至到了害怕的地步。
扛不过去了。
像过往十年一样,从芙蕖走後,他默默面对着这一切,谨慎小心,无数次都觉得自己抗不过去了。
江祈安给他一点希望,却又被迅速抽离,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永远扼着岚县的喉咙。
扼得人心烦,他问那几个匠作坊的掌事人,“你们这布告发出去,那些学徒夥同起来闹事怎麽办?”
“所以才要来找孙县丞啊!咱们正常教学徒,可偏巧有人挑拨离间,说哪哪儿比咱作坊钱给得更多!哪儿有不学手艺不干活就有钱拿的道理!孙县丞你要是纵容了,哪天人家田老板把钱抽走,那些个学徒不还得来找你闹事嘛!”
孙秀长叹,理是这个理,谁能不知。
他召来武长安,“县兵还能调嘛?”
武长安摇头,“整整一个月了,他们现在只能睡两个时辰,三五天还可以应付,时间长了人家也闹。”
“现招呢?”
“现招也不能马上用啊!我要是青州那群狗东西,就在你县兵队伍里搞手脚!”
孙秀咬着牙,忽然牙根一疼,呸了一口,一颗老牙随着血啐出。
已经到了掉牙齿的时候,老而无力,心劲消弭。
芙蕖夫人的对岚县的嘱托,也随着岁月渐渐颓靡,像人的牙齿,肌肉,生命。
如此高压,焉能长存。
不指望年轻人,老骨头还走得动吗?
他让匠作会给他三日时间,让他想想该怎麽做。
夜里他又叫上武长安去高粱声家吃酒,他忽然道,“找人杀了田锦吧。”
武长安也道,“是啊,死了最好。”
高粱声轻笑,“杀一个人就够?怎麽也得杀了他们一族人。”
二人都沉默了,一个人有影响力,绝非他一个人的事儿,而是背後利益拥趸。
高粱声沉吟,“田锦的子女多年来享受惯了养尊处优,且这养尊处优背靠着青州这棵大树,我们若挑起事端,让他们占了正理,官府就会失信,官府失信了,咱们都可以卸任了。”
“说到底那田家也只有乐悦心向咱们,乐悦不够强势,还有些心软,她不敢独占田锦的财産,她也不能这样做。”
“以宽和立足的人,失了宽和,如何立足?”
“若是田锦死了,她能拿到的,只有书坊。”
孙秀也不是不明白,就是给田锦气得心哽,他也长叹,“那太少了,达不到我们要的效果,反倒是让他们抱头鼠窜,病急乱投医,人人自危,巴巴将那些东西往青州送。”
“所以乐悦到底离不离?”孙秀问,“离了能分到多少?”
高粱声拧眉,“咱金玉署也不能逼人家离啊!”
孙秀怒了,“都什麽时候了,还跟我讲原则!”
高粱声道:“她若不情不愿,谁管咱们啊!除了她心甘情愿,同那些掌事的老人一同与田锦决裂,谁都动不了他田家的财産!”
孙秀和武长安同问,“那该怎麽办?咱们要一直让人掐着脖子嘛?”
高粱声反问武长安,“千禧走到哪儿了?见到皇帝了嘛?”
一说这个武长安就来气,“你们还好意思说!谁让你们给她钱的!她大着肚子呢!这都几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谁知道她说走就走啊!吓死人了!”
几人无奈沉默。
都盼着什麽,又觉得盼不到什麽,能平安回来就好。
三人喝得醉醺醺的,也没商量出什麽结果,临了散场,高粱声家忽然有人来访,竟是乐悦。
三人面面相觑,口中念念有词,离婚二字在嘴边疯狂蹦跶,还是没说出口。
还是高粱声的夫人问出口,“夫人夜里前来,所谓何事。”
乐悦深吸一口气,“想问问高士曹和离的事。”
“哟呵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
“啊!原是这事啊!”
三人各有各的笑声,笑得猖獗,还瘆人,把乐悦都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