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他只尝到满口的酸涩,酸得他满口生津,唇腮发麻,眼眶都酸出了泪来,他本能地想吐掉口中的东西,事实上,没有任何人阻止他这样做,可他只是死死掐紧了手心,用噙满泪的眼睛温驯地望着坐在轮椅上的长公主。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他发抖的唇上。
他眸光颤了下,立刻将嘴闭得更紧了些,不敢泄出一丝一毫。
“酸吗?”她问。
他用力点头,恍惚听见长公主似乎叹息了一声。
“那就给本宫记着,本宫不喜欢听到那两个字。”她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今日你并未犯任何错。即使本宫带了元先生回来,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本宫身边见不得光的禁。脔,自该起身,大大方方地向元先生见礼。”
邬琅懵怔了一下。
起身……见礼?他丶他这样一个卑贱的奴隶,有资格站在长公主的客人面前吗……
“当时那般境况,本宫不知该如何对元先生解释,只得暂且先让你出去。本宫从未说过要赶你走。”
薛筠意顿了顿,语气和缓了几分,“元先生是本宫如今的老师。本宫今日请他来,是为了与他商议琅州旱灾之事。”
邬琅呆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长公主竟然在耐心地与他解释。
至于口中的毒药——
只是一些酸得掉牙的话梅糖而已。
唯一的作用,便是让他乖乖闭嘴,省得他再说出一些她不想听的话。
他感觉眼角淌出了些不听话的东西,不知是糖块太酸,还是因为旁的什麽。
长公主轻叹一声,弯下腰来,摸了摸他的头。
“膝盖跪疼了吗t?”
“外面冷不冷?眼瞧着是要入夏了,但夜里还是凉的。”
“往後不许再擅自如此。”
少年呜咽着用力点头,拼命去蹭她的手心。腮颊还鼓鼓的,她没允许他咽下,他竟就这麽傻乎乎地含着。
薛筠意温声:“咽了吧。”
少年这才听话地将满口的酸涩咽尽,他酸得眼泪汪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薛筠意顺手取了块清甜的梨子糖,剥开来放入口中。
罚也罚完了。
乖乖听训的小狗该得到安抚和奖励。
指尖轻缓地撬开少年紧闭的雪齿,她感受到他呼吸的温热,却并不急着施予,而是勾缠搅弄出粘腻的银丝,润泽着他惹人怜惜的唇瓣。
少年眸中染着迷蒙水雾,失神地望着她,像一具被玩坏了的人偶。
她终于俯下身来,少年的呼吸迅速变得滚烫,他近乎痴恋地吮尝着她口中的甘甜,梨子的甜香很快将他填满,润盈。话梅的酸涩被湿淋淋地淹没。好甜。好喜欢主人。
糖块磕碰着唇齿。细微声响似顺着骨骼传来,仿佛静谧深夜里檐下滴落的雨声,断断续续,却如此清晰。
他红着脸,按着之前被教过的那样,笨拙地攀上长公主的脖颈,修长的手臂如两枝柔韧的柳条,轻颤摇曳。
到最後,他整个人被弄得乱糟糟的,唇上一片狼藉,脸颊上也染。蹭了不少晶亮。
长公主却衣衫整齐,面容得体。
少年羞耻地咬紧了唇,半晌,才哑声呢喃。
“主人。”
“奴明日……还能在寝殿里等您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