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痼疾,不可根治,我医术不精,只能用这样的法子让阿珠勉强说几句话。”
“够了,足够了。”
赵员外激动不已,拉着柳氏就要跪下向邬琅道谢,于他而言,这辈子能听见阿珠开口唤他一声爹爹,已经是女娲娘娘显灵了。
邬琅下意识地看向了薛筠意,薛筠意及时伸手,将夫妻二人扶了起来。
“员外不必客气,这两日我们也受了员外不少恩惠,也算是礼尚往来。”
饶是她如此说,夫妻二人还是坚持要设宴答谢邬琅,邬琅不安地躲在薛筠意身後,垂着眼,沉默不语。
柳氏见状,便转向薛筠意道:“云小姐就别与我们客气了,听墨姑娘说,您打算明日便动身,正该好好摆一桌宴,就当是给您饯行了。”
几番推辞无果,薛筠意只得答应下来。只是这本就不是她的功劳,可柳氏似乎是瞧出了邬琅只听她的话,索性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身上,反复询问了好几遍她可有荤腥上的忌口,她好着人去采买食材。
薛筠意实在觉得受之有愧。
回到客房,邬琅体贴地为她端来茶水,她默了默,轻声问道:“阿珠之事,分明都是你的功劳,方才柳氏要设宴谢你,你为何一句话都不说?”
“奴的功劳便是主人的功劳,他们答谢您,也是一样的。”
薛筠意哑口无言,半晌,才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阿琅的医术越来越精进了。”
小狗需要夸奖,这一点她一直牢牢记着。
得了她的夸赞,少年眼里果然有了几分神采,他温顺地在她裙边跪下,低声道:“多谢主人夸奖。”
薛筠意的目光落在他修长脖颈上,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往後再不许缠着我要了,叫人看见,不知羞吗。”
少年耳尖泛红,却又往前挪了挪膝,沉默地将衣衫解开,露出满身朱色写就的淫。词艳句。
“您昨夜说不许洗掉,奴便一直留着。这些只有您能看见……请主人检查。”
薛筠意呼吸一滞,谁能想到方才在人前还满脸写着清冷疏离的少年,在她面前却是这副模样,她昨夜是说过这话不错,可那不过是在床笫间调笑他几句罢了,哪里会想到他竟当了真,沐浴时只洗去了脸上的字迹,其馀的都仔细地留着。
“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薛筠意轻声嘟囔了句。
命墨楹去要了些水来,她将棉巾打湿,亲自为邬琅擦洗起身子。不曾想那朱色掺了金粉,极难清洗,不过几下,少年白皙的肌肤就泛起了粉红。
洗小狗还真是件体力活,薛筠意想。
好不容易忙活完,已是傍晚,有婢女来请薛筠意去前院用饭,柳氏亲手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赵员外也将珍藏多年的好酒取了一坛来,很是豪爽地说,今日定要与邬琅不醉不归。
薛筠意瞥了眼垂眸坐在她身旁的少年,默了片刻,还是出声道:“阿琅不能喝酒,我替他与员外喝几盏吧。”
邬琅蓦地擡眸,见薛筠意已经拿过了他面前的酒盅,笑着朝赵员外扬了扬,而後便一饮而尽。
“这几日承蒙员外照顾,这杯酒,我敬您,也敬夫人。”
邬琅抿起唇,不知为何,他分明没有饮酒,耳根却微微泛了红。
他眼瞧着薛筠意连喝了三盅酒,不免有些担心,悄悄拽了下她的衣袖。
“您少喝些……”
“无妨。”
姜家人个顶个的酒量好,她随了姜皇後,虽然称不上千杯不醉,但陪赵员外喝上半坛,还是绰绰有馀的。
邬琅却紧张得不行,眼见薛筠意面前的酒盅又被赵员外斟满了,他再也坐不住,一把夺过,不由分说便仰头饮尽。
“我丶我替小姐喝。”
赵员外愣了下,继而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柳氏心照不宣,很快寻了个由头将酒坛撤了下去,再没提饮酒之事,只一味地劝薛筠意多吃些肉。
这是邬琅头一次喝酒,起初只觉辛辣入喉,之後身上便渐渐难受起来,脑袋晕乎乎的,脸上也泛起了显眼的酡红。
薛筠意很快便注意到了邬琅的异样,她陪着赵员外夫妇又闲谈了几句,便借口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回了客房歇息。
邬琅整个人都有些神智不清了,身上软绵绵的,一丝力气也无,只隐约听见耳边传来薛筠意无奈的轻叹,“酒量这麽差,还敢替我挡酒。”
“不想丶不想让主人喝醉。会不舒服。”
少年仰起脸,乌眸泛着迷蒙的水光,t眼尾绯红一片,看起来实在很好欺负。
薛筠意拿起墨楹送过来的解酒汤,耐心地一匙一匙地喂给他,少年虽然醉得厉害,但还是乖乖跪在她身边,听话地把一整碗解酒汤都喝光了。
她伸手探了探他脸上的温度,滚烫极了,瓷白的面庞红艳如血,就连颈间的喉结都透着勾人的薄红。
她忍不住用指背刮了刮,“真是没用的小狗,只一盅便醉了。”
“小狗有用的……”
少年慌忙出声辩解,嗓音颤动之处被她捏在指尖,很轻很轻地掐了下,他脊背骤然弓紧,却顺从地将下颌擡得更高,失神的眸子里潋滟着她的倒影。
“喝了酒之後,用起来会更舒服的……您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