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层层叠叠贴着物业欠费单丶水电催缴通知,还有几道刺目的红油漆印子。
难以想象这种地方竟还住了人。
绪东阳迈步进去後,仿佛就像他不存在。
目光将这间不大的三居室迅速扫了一遍,从天花板到墙角,淡淡地问:“一直住这儿?”
“对对对,”谈国军连连点头,陪着小心:“一直住这儿。我以前我我老婆,我儿子女儿,就住这儿。”
绪东阳没接话,径自在屋里走动。
谈国军心里打鼓,这人到底来干嘛?
要债的早该狮子大开口了,可他从头到尾没提钱,注意力全在这破房子上。
他又猜,绪东阳是来估这房子能抵多少钱,忙说:“房子已经抵押了,我会想办法搞到钱的。”
绪东阳走到一扇虚掩着的门前停下脚步。
目光落在门缝後的黑暗里,似是在想着什麽。
谈国军主动殷切地帮他推开房门,说:“这间是我女儿以前住的。”
窄门就这麽毫无征兆地推开,绪东阳下意识眨了眨眼。
里面其实什麽都没有,家具和衣物早已全部搬空。
也是,以谈丹青的性格,她不会在这个家里留下任何东西。
唯一带不走的,是靠近门框的墙壁上,几道深浅不一丶已经模糊的铅笔刻痕。
那是量身高留下的记号。
这排细小的刻痕,像一串被遗忘的密码,却在一米二这个数字的位置,彻底结束。
绪东阳的目光定在那道最後的刻痕上。
一米二?
一米二的小姑娘大概几岁?
五岁?六岁?
绪东阳视线在那道终止的刻痕上停留了几秒,眼神沉静无波。
他仔细地搜寻丶感受着这个房间里谈丹青留下的印记。
仿佛这样就能在她被谈国军推出去面对那些人时,站到她的身旁。
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蜷起又松开,像是将某种沉重的东西印刻进心底。
他一言未发,缓缓转身回到光线昏暗的客厅。
“是……要喝水吗?”谈国军谈国军局促不安,手忙脚乱地在杂乱的桌面上翻找着落满灰尘的杯子,又去摸索早已凉透的水壶。
绪东阳没有理会他,只是将铁棍不轻不重地撂在积灰的旧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付谈国军这种人,要分长线和短线。
长线是打官司,在法律上彻底解除父女关系,使得谈国军的债务问题不会牵连到她。
短线就是威慑,以暴制暴,让他在他准备相关材料的这段时间内,不要来干扰谈丹青。
“手机号给你了,”他开门见山道:“我是谈丹青的男人,以後有事别找她。”
“找我。”
【作者有话说】
那个……这篇文我打了破镜重圆的tag哈。
所以後面两人会分开一下下,
但是!!感情的浓度是不会变的!!
[垂耳兔头][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