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打了个滚,先是她在上面,但很快她又滚到了下方。
绪东阳用手指在她肩和後背上弹琴,指尖轻重不一地往下压,带来细微的痒。这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是某种乐章的前奏,唤醒着她小月复里渴求的小虫,她下意识缩了缩肩,呼吸短促。
她摘下一只耳机,塞进绪东阳的耳朵里。
于是他们两人的世界被一根黑色的耳机线链接在了一起。
绪东阳的世界,充满她世界的声音。
在流淌的音符中,他将她抱了起来,擡起月要,缓缓分开。
“要听着歌做吗?”谈丹青平躺着,四肢舒展,声音发颤。
绪东阳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用缓慢而简单的行动,有力地回答了她。
这种感觉很一开始的确很美妙。
仿佛两种奇妙的韵律重叠在一起。彼此的身体变成了一面鼓,拍击出动听的鼓点,和着耳机空灵的音符,编织成一曲华丽的乐章。
每次月要部的摇摆,都像在和音乐一同起舞丶律动,大脑中敏锐的神经也被那一枚枚跳动的音符不断刺激。极致的欢愉一层又一层叠加,视觉丶听觉丶触觉,每一层又从他们相连接的位置扩散开来,冲上乐章的顶点。
到最後,谈丹青已经听不清歌了,乐曲被阵阵嗡嗡的耳鸣所取代。
被撞得支离破碎。
她的世界忽地如雪地,一片寂静无声。
只有天空上方,绪东阳那双凝视着她的漆黑深邃的眼睛。
结束後,谈丹青的心情终于从探监後的失落里平复了许多。
她躺在绪东阳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图。
一会儿是五角星,一会儿是桃心。
绪东阳将她的手抓了过去,然後一根根咬她的手指。
馀下时间去车站其实也充裕。
但如果继续待在家里,难免又要擦枪走火一发不可收拾。
谈丹青便说:“要不别在床上赖着了。我们干点别的。”
绪东阳便提议说:“我带你跑步。”
“什麽?”谈丹青满脸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世界上怎麽会有这麽可怕的对话。刚做完这麽激烈的运动,然後再去跑步???
她捏着绪东阳的下巴,说:“你刚刚在说什麽?你再说一遍。”
绪东阳俯身吻了吻她脸颊,说:“跑步,我带你跑。之前不是说好的。”他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说:“帮你强身健体。”
谈丹青闭上眼睛,然後缓缓拉起被子,蒙住头,将身体缩成一团,说:“幻听……一定是幻听。”
这是什麽魔鬼体力。
“别在被子里闷着,”绪东阳将她从被子下拖了出来,说:“不跑步散散步也行。”
“累。”谈丹青犯懒,不愿意动,便被绪东阳一把捞了起来。她被推进了卫生间,绪东阳往她嘴里塞了挤好牙膏的牙刷。
“不刷。”
“不刷脏。”
“你才脏呢。”
他便就着满口薄荷味的泡沫亲她,“好,不脏。”
看到绪东阳淡色的嘴角被沾上白色的泡沫,谈丹青涨得脸通红,咬着牙刷,闷声闷气地说:“恶不恶心啊……”
跑步是不可能跑的,一步都不可能跑。
于是最後变成牵着手散步。
一路上看看花看看草,看阳光普照,看清风拂面。
碰到溜猫溜狗的,就停下来撸一把玩。
舒服又惬意。
绪东阳去北京後,江城的车就带不走。他给车加满了油,然後将车钥匙给她。让她这几天随便开着玩。谈丹青挺喜欢开车(各种意义上),便乐不可支。
开车去火车站不过一个钟头,到了车站,距离检票进站还有一会儿,两人坐在轿车车厢里等待。
而等的时间,又是接吻。
贴了防窥膜的车窗一降,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麽,里面的人却能看见听见外面。在这方逼仄昏暗的空间里,亲得昏天黑地。
谈丹青搂着绪东阳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吸饱他身上最後一口气息,然後擡手在他宽厚的後背上拍了拍,说:“好啦好啦,没事儿啊。”
绪东阳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贴着她的额头上:“我到了之後给你打电话。你要接。”
谈丹青摸了摸他的颧骨,嗤笑道:“瞧你这话说的,你哪次电话我没接?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