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打算用这一千块钱,买他爸回家除夕夜吃一顿饭的。
结果连红包都没来得及拿出来,他就被赶出来了。
带上门的果篮和牛奶也被顺楼丢了出来,他收拾了一下就顺手放在了楼下,等待着那些东西被‘有缘人’拿走。
其实这一千块钱对于现在的徐声来说,其实算不上多。
秦月珩给的‘游戏结算费用’,加上卓苍竹的‘恋爱转账’和工资,再加上那些还没有用去换钱的金器首饰,他身上现在零零散散归总也有个大几十万了。
但其实也本就没抱着太大希望。
又或者说徐声并不觉得这一千块钱真的能改变什麽。
而且徐昌五也不值这个价。
只是寻求个心理慰藉罢了。
又抿了口烟,徐声弹了弹烟灰,把烟叼在嘴里後拿出手机思考着对策。
该怎麽和邓昀兰女士解释这回事。
“……*。”
一瞬间回想起父亲徐昌五关门时的模样,徐声就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父亲徐昌五现在家里还有个儿子,是二婚生的。
当年徐杳意外离世後。
徐昌五就和邓昀兰坦白出轨,要求离婚了。
那时候徐昌五的现任赵女士就是怀了孕了的。
徐声那时候还面临着高考,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徐杳跳河自杀。
父母闹崩离婚。
朋友消失不见。
一接连的事态发展就像是连环炮一样,不给他一点点适应缓冲的时间。
炸到以至于徐声现在都回想不起来,他那个时候是怎麽扛过去的。
对,倒也不算扛过去。
毕竟他那一年没有参加高考。
因为邓昀兰女士是最先倒下的,先一步承受不住疯了。
还把赵女士肚子里所谓的男娃搞没了。
那时候还差点吃上官司。
父亲徐昌五自然是不会站在邓昀兰女士这一边的,所以能够帮助母亲的就只剩下了他。
那年徐声十八岁。
坐在居委会调解室里,他问过父亲徐昌五一个问题。
——那就是要分开为什麽不早说,为什麽要拖到现在。
徐昌五那个时候的回答是什麽?
【那不是还没到时候吗?你赵阿姨那个时候肚子里滴娃儿还查不了男女,前段时间找了个婆子看咯,讲是个男娃,後继有人咯当然就不需要再待着了撒。】
【再加上反正徐杳杳儿也没得咯,就干脆要断就一起断了,省得以後又出什麽岔子。】
【而且你高考……爸爸也是想着你妹妹死咯,你这个当哥哥滴应该也没什麽心思考试咯,左右大概率是要复读一年,要麽就是上个鸡鸭大学,那反正既然都这样子咯,我就干脆摊牌了撒。】
那时的细节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徐声还依稀能想起自己当时的不可置信。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能把出轨说得这麽冠冕堂皇。
这个人还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