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嘴,牙齿变得焦黄,又尖又细,嘴巴不停扩大,可以塞下一个足球,如果不是我跑得快,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另一边,有个学生摔倒了,念棋南估计是怕发生踩踏,连忙扶起了他。而庆梅在挑衅完我以後,再次瞄准了他的後背。
有前车之鉴,这次我很快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向她的小腿。
她毫无防备,石子穿过她的皮肉,卡在骨头里,脚步踉跄了下。她恼怒的看向我,一群拇指大的虫子蜂拥而至我身前。
我画出三张符甩在空中,将它们隔离在外。
我仔细看,身体像蚂蚁,脑袋像蟑螂,还生了对蜻蜓的翅膀。
符纸变成火,将它们烧了个精光,尸体却没有化为灰烬,掉落在地上,成了干涸的血块,黑中透红。
这东西到底什麽来历?我不敢确定是冥蝶了。
庆梅手臂上的指甲变成锋利的刀片,向学生无差别攻击。情急之下,念棋南用“东南罩”将他与在场的学生护在保护盾里。
东南罩护盾坚硬,只能挡不能击。护盾一旦裂开,里面的人非死即伤。
现在这场面,数不清楚哪个选择更好一些。
之前盘庆梅脖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她下巴的触须戳中小腿,血迹渗透裤子,奇痒无比。她用火烧丶虫子啃咬丶刀片攻击……均无法破盾。外面只剩下我和她,她转过身,嘴角边流血边歪着头看我。她的眼眶里还在冒血,不过不是鲜红,而是褐黑。
她张嘴,我看着她的牙齿脱落在嘴巴里,在里面跳舞,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一阵恶汗。突然,她将牙齿卷在舌头上,伸出数十米远,直至我身前。
我没有武器,也不管恶不恶心了,赤手空拳捏住正往我身上缠绕的舌头,粘稠的液体混合着血液粘在我的手上,本想揪住她的脖子看看是什麽东西附在了她身上,谁知她的舌头上突然长了倒刺,穿破了我的手背。
微痛,可以忍受。
究竟是什麽东西变的,这麽恶心。
我拽住她的舌头,往手背上缠绕一圈,将她重重摔在地上。我的右手被黑气包围。
念棋南看着我干着急,嘴巴一张一合的,根本听不见在说什麽。
我驱动树叶割她喉咙,她反手一掌向我袭来。我向上躲,脚步丝毫动弹不得,一看,被树藤绕住了,再看头,居然是从庆梅腿内生长出来的。
犹如刀片般锋利的树叶离我越来越近,眼看割喉穿心不是问题。我闭上眼,估算着距离睁开双眼,瞬息之间,绿叶变为枯叶,摇晃晃飘落在地。
想不到吧,我的眼睛也具有杀伤力。
我迅速出掌,庆梅呈一个大字型趴倒在地,抽搐几下,彻底不动了。我探她的鼻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事了之後,真正的庆梅还能活着吗。
我翻开她的身体,找冥蝶存在的痕迹。果不其然,肚皮那一块儿有一个蝴蝶印记。
印记在,那冥蝶呢?
我暗道不好,身後响起鬼哭狼嚎的叫声。
念棋南看庆梅倒下,以为安全了,便撤了东南罩,谁知,片刻之间,变故横生。
我一转身,一个不能说是人的东西漂浮在半空。
寸头,黑袍,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被火烧过的痕迹。他没有眼睛,鼻子上方只有两个黑点。下巴上吊着一块儿肥肉,上面有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球,骨碌碌的转动着。手指是五根干枯的树枝,有两米长,头部均有一个黑色的球和白色的眼。他的双腿上半部分连在一起,只有下半部分是分开的两条鱼尾,上面绕满了苍蝇,发出腐烂的臭味。
我不想闻到这令人作呕的味道,改用嘴呼吸。
不少学生干呕不止,被吓得昏倒。
“念棋南,你能开传送阵吗?”我一边对付男鬼一边问。
“……我功力不足。”只听念棋南废物似的说了这麽一句话。
我急的要骂人,这也不会,那也不行。
悬婷机的人除了装高冷丶会打扮丶半路截胡外,敢不敢会点实用的东西。
花瓶,完全就是花瓶。
“你上来挡着,我去开!在传送阵没有啓动之前别死了!”
开阵要血,要时间,要功力,缺一不可,而我开阵则还需要一个东西——邪气。
这就是之前我不开阵的原因,有时受伤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