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应该吃饭的她放下筷子,安静的听着那边说话,云枝雪性格本就很沉默,根本不知道怎麽聊天,跟孟枕月瞎聊,说方净墨的事,又说:“妈咪,迟芮舒回来了。”
孟枕月现在明白过来了,迟芮舒和沈卓玉之间的关系不对劲,俩人完全超越了母女关系,迟芮舒喜欢沈卓玉,沈卓玉喜欢迟芮舒吗?
上次她给沈卓玉发的信息,沈卓玉并没有回她,看样子沈卓玉是真的离开了。
离开。
“妈咪,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孟枕月“嗯”了一声,“听着呢,那你们朋友之间可以好好吃个饭,约好时间了吗。”
“明天。”
“嗯。”
“妈咪,我可以去吗。”
孟枕月说:“我又没让你不出门。”
说完,她一愣,才明白云枝雪在暗示自己什麽,她捏着殷红的樱桃被送到齿间,她轻声说:“去见你朋友吧。”
到她们彩排时间了,孟枕月要挂电话了,说:“好好吃饭。”
“嗯。”她又喊了一声妈咪,不舍得挂断。
这几天晚上她都住在酒店,云枝雪想她了,很想很想很想。
邀约接得晚,孟枕月不得不加急排练。
直到深夜,空荡的排练室里只剩她一个人。镜面墙映出她咬着吸管喝牛奶,她疲惫的往外走。
晚上,孟枕月上车,没着急让司机开,
她从後视镜看到那辆撞坏了一点的卡宴,她同周有米说:“你去把东西拿过来。”
周有米回来怀里抱着两样东西:一盒冒着热气的餐食,一捧沾着水珠的鲜花。食物的香气混着花香,在冷空气中格外鲜明。
云枝雪知道孟枕月工作的地方,有时候会开车过来,每次来都是外面坐坐,戴着口罩和墨镜偷偷瞧孟枕月一眼。
因为说不上话,时常她觉得孟枕月很冷漠,头发束着,戴着墨镜,脚步也快。云枝雪时常会想,云景究竟是怎麽追到孟枕月的呢?
云枝雪把车往前开了一点,像是要追尾一样贴着孟枕月的车。她是在云景死後,知道自己还有个妈妈,知道云景找那麽多样子相同人,只是为了去追一个去世的人。
孟枕月也是她的月亮,抓不住的光。
最近孟枕月一直在查怎麽让她换研究方向,觉得这样对她不好,但是,孟枕月不知道,她把云曦怀表按下去那一瞬,她就知道她和云景一样,她不讨厌学的这些东西。
云景蠢,她学不了,我可以。
为什麽学,她又说不清楚。
孟枕月忙,顾不上她,不忙的时候也不和她见面。
孟枕月的车走了,她变得难受。她必须遵守和孟枕月的约定,云枝雪艰难的打着方向盘。
等她走了,只开出去一点的车灯亮起,她轻声问周有米:“走了吗?”
跨年夜的表演。
舞台灯光骤亮,孟枕月一袭墨绿丝绒长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台下荧光棒如星河涌动,直播镜头追着她每一个精准的舞步——苦练十天的成果在此刻绽放。
查宝妹和柳程叙都没时间来,查宝妹在苏州陪她妈妈,她外婆也在她家里,柳程叙是死皮赖脸缠着她嫂子,生怕被赶出来。两人都说会在电视机前看她演出。
演出的时候,都会搞应援那一套。
孟枕月能听到很激烈的欢呼声,都是各家粉丝为自家爱豆的呼喊,激烈又兴奋。
她上台前并没有多麽的在意。
上台後再往下看,人群里看到很多牌子,她眼中又掩不住的落寞。
直到不太起眼的牌子高高举起。
【孟枕月,我爱你。】
牌子举的很高,手臂不停的往上够。
导播也发现了下面漂亮的女生,给她切了好几个镜头。
孟枕月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唇角不自觉扬起。那一笑如玫瑰绽露,眼尾勾起的弧度惹得全场骚动。
一个扭胯,腰肢如蛇,她慵懒的嗓音像羽毛搔过耳膜。
她甩动卷发时腰链叮当作响。
妈咪妈咪妈咪。
云枝雪在欢呼声中跟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