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不急。
他把那些袋子放在床头,又叫醒了已经再次进入梦乡的宁期话里竟带了些百年难得一见的玩味:“喂,小孩,起来吃饭。”
宁期揉着眼睛起来,还真像个没睡醒的巨婴,话里带着鼻音和刚醒时的一阵迷糊劲儿:“啊?这麽丰盛?万豪他们要跟我们一起吗?”
江延:“很多吗?”
宁期数了数:一个,两个,三个……六个袋子。他又道:“你拎了6个袋子回来,我们一人三个,这怎麽吃得完?”
“也是,”江延收起了那份短暂的玩味,又用平常冷漠的语气开口,“那我把他们叫起来吃。”
反正上面的两个人也没醒,干脆一起吃了算了,还不浪费。
于是在5分钟後,三个人都漱了口,齐齐蹲在宁期床前,看着临时被视为餐桌的椅子。
“额,那啥,”万豪率先打破沉默,“你们还帮我们买了早餐?”
何智勇默然:“宁哥还瘫痪在了床上?”
宁期被气笑了:“啥啊,我就发个烧。”
“不过你发烧了,那朗诵比赛怎麽办?”万豪很忧郁,“核弹,身为班长你要想办法啊。”
“那能怎麽办,凉拌呗,”何智勇翻了个白眼,“人家现在搁这躺着呢,你能让他突然痊愈吗?并不能,那你觉得能怎麽办?”
万豪泫然欲泣:“完了,我昨晚就不该像哭丧那样嚎半天的。”
宁期勾了勾嘴角:“知道就好。”
何智勇不客气地指出:“你现在就快要哭了好吗?”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江延开口,“与其说这些,还不如吃饭来的实在。”
万豪脸皮厚,一听这话直接开动了。何智勇看他这样,也顾不上什麽面子,直接加入了他,从某个袋子里拿出了个玉米就开始啃。江延走到床边,端出一个袋子里打包好的粥,放到宁期面前,顺便给他拿了个勺子,也算在照顾了。给宁期把盖子打开後,自己才坐在一边开始吃东西。
万豪那张嘴就是在吃东西的时候也停不住,一会儿拉着何智勇问“你知道不隔壁班班花和一个体育生在一起了”,一会儿又扯着宁期说“我跟你讲学校可能要开运动会了”,一袋小笼包都吃完了也没见他有要闭嘴的想法,把宁期本来就晕的脑袋说的更晕了。
偏说者心大,还在说“可能是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起开”,何智勇及时打断了他:“万老狗,食不言寝不语啊,我看你是一个都没做到,你自己说,除了考试和睡觉的时候,你什麽时候闭过嘴?就是上厕所你都得哼着小曲上,不哼还拉不出来。”
万豪:“……”
万豪:“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何智勇还没开口,就被江延抢了话头:“这不是能不能好好说话的问题,是根本就不能说话。”
这话一出来,万豪顿时感觉嘴里的那口小笼包难以下咽。
他本来想说点什麽,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江延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妈”。他边走向门外边说:“你们先吃,我接个电话,万豪不准说话。”看着万豪比了个“ok”的手势後他才打开宿舍门跑到公共澡堂——没监控——接了电话。
“喂?妈,找我干嘛?”江延用一贯的语气问。
“你这周末回家吗?”季悦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叫他竟听出几分陌生。
确实,好久没回家了。
“看情况吧,不确定。”江延没想好该不该回,“到时候给你发消息,没事我挂了。”
“你们刚月考完吧?”季悦不确定道,“这次考的怎麽样?”
“稳定发挥。”江延能猜出季悦听到这句话会産生复杂又无奈的想法,可那怎麽办呢?他这个人本就说不出什麽好听话。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她一下,便转移了话题:“今天宁期有比赛。”
“噢噢噢,那你把手机给小期,我跟他聊两句,”季悦的声音一下高了几个度,江延听得刺耳,索性将手机离远了点。
“宿舍里还有另外的室友,不太方便。”江延想想还是算了,“下次让他打给你,我先挂了,拜拜。”
“嗯,好,你让他比赛完给我打个电话啊。”季悦叹了口气,但也没再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