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词,沈译
夜凉如水。
卧室从刚才温馨的气氛降至冰点,两人都逐渐陷入沉睡。
凌晨,一道温柔的声音说:“我们把叔叔阿姨的骨灰放在哪里?”
说着还挤上来抱着乐词,手从腰部环过搭在乐词的肚子上。
乐词刚有了点零星的睡意,听到谈起爸妈瞬间清醒无比,他喜欢侧着睡,沈译恰好喜欢从後面抱着他。
乐词说:“原来的家吧,放在这里我老是想起,虽然也不能忘。”
“好。”
解决完这些问题,乐词也变的和以前一样乐观了,沈译尽量陪着他,不让单独相处,不会让他想起父母这些伤心往事,但必要时刻,沈译还是会陪着乐词给父母过生日什麽的,还是会陪着乐词回家看看父母的骨灰。
那个坛子被摆在父母的床头柜上面,而正床位上的中央墙壁摆放着父母的结婚照,还有父亲离世前写的那封信也被乐词贴在了结婚照旁边。
两个没爸妈的孩子互相度过了秋天。
冬天的来临无声无息。
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
以往会在班级自习的学霸们,今天无论高一还是高二或者高三,都很陆续的跑了出来。
有的跑到操场上玩着那刚结冰的地面堆积的一点薄雪,有的则站在走廊上扒着扶手观望下面人玩,还有的眺望远处,看着外面的家家户户房屋沾上点点雪花。
雪花从天上落下,好似一个刚学会舞蹈的姑娘不怎麽会舞步节奏,胡乱的飘散四处。
乐词不知今晚怎的,直到跟着大部队从班级走出看见漫天飞舞的雪花,顿时豁然开朗,脑子里一下想到了沈译。
想去与他分享这个喜悦,却不知道他在哪。
沈译刚下晚自习就跑出去了,给他的借口是上厕所,可他去厕所找了,没人。
他问了在走廊上观望下面的几个人。
“沈译呢,你看见了吗?”
“没有。”
“你呢?”
“没有啊,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那…你知道吗?”
那人摇了摇头,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去老师办公室找找?”
“……”
乐词采取了这个意见,正打算去办公室找,刚从楼梯上回来的延盛行看他慌忙的样子,抓住问:“你咋这麽急,咋了啊这是。”
乐词说:“我要去找沈译啊。”
延盛行疑惑的看了眼後面,又转头看向乐词:“你找他干什麽?”
“下雪了啊。”
“没看过雪吗,那麽兴奋。”
“对啊。”
南方孩子嘛,全国各地都在下雪,就南方像开盲盒一样,即使到了冬天下的都不一定是雪,是倾盆大雨。今年的冬天异常新奇,水居然凝成雪了。
“好吧,你去找吧。”延盛行说完就迈开了步子。
刚擡脚去找,楼梯拐角处有人突然走了出来,乐词没有防备的撞到了。
那人比他高一截,手中拿着一封绿色的信封,一身的寒霜凛冽气质,拒人千里之外,但在撞到乐词那刻,他先端不住了,一把抓住乐词趔趄的身体,关心的问:“怎麽样,撞疼了?”
这声音,乐词一听就知道是沈译。
他捂着鼻子看着沈译说:“你看路啊。”
沈译把他拉到楼梯的死角处,隔绝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将他的手拉下来,细看了下那个被撞红的鼻子,吹了吹:“对不起嘛宝贝,还疼吗?”
乐词点了点头。
沈译突然想起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他嘶了声:“好像经历过。”
乐词马上接话:“废话,当然啊,第一次见面那次撞到了,第二次厕所那次又撞又疼的。”
沈译带笑:“哇,你还记得啊,第一次见面诶。”
乐词揉了揉鼻子:“疼的都是我,能不记得吗。”
听见“疼”这个字,沈译笑不出来了,他又扒下乐词的手说:“等等,我看看流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