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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未说出口的晚安番外（第1页）

番外：未说出口的晚安

消毒水味像根细针，扎得林辞太阳xue发疼。他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门被推开时，他不用擡头也知道是谁。

“阿辞，”宋云舒的声音带着点哑，“医生说你情况稳定了。”

林辞偏过头，看见宋云舒坐在床沿，手里攥着个保温桶。桶盖没拧紧，飘出股排骨藕汤的香气——是他上周在医院提过“想喝”的。

“你又偷偷溜进来了。”林辞笑，声音虚得像片羽毛。

宋云舒没接话，把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舀了勺汤吹凉。“喝吗？”他说，“我特意让护工炖的，没放太多糖。”

林辞张嘴。汤汁滑进喉咙时，他突然想起六年前酒吧後巷，宋云舒也是这样，端着杯温水，说“喝吧，不烫”。

“云舒，”他突然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梦见什麽？”

“梦见我们在老槐树下。”林辞望着天花板，“你蹲在树底下捡银杏，我站在你身後，看你睫毛上沾着金粉。”

宋云舒的手顿了顿。他想起上周带林辞去公园，银杏叶落了满地，林辞确实蹲在地上捡，说“比酒吧的彩灯还好看”。

“後来呢？”他问。

“後来你说，”林辞笑了，“你说‘阿辞，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宋云舒没说话。他伸手替林辞掖了掖被角，指尖碰到林辞手腕上的留置针，凉得像块冰。

“阿辞，”他说，“医生说手术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

林辞望着他。宋云舒的眼睛红得厉害，像两颗浸了血的樱桃。他突然想起三天前，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时，宋云舒抓着他的手说：“我陪你。”

“云舒，”林辞说，“如果我醒不过来……”

“没有如果。”宋云舒打断他，声音发颤，“你会醒的，我等你。”

林辞笑了。他知道宋云舒在说谎——就像他知道，自己藏在枕头下的诊断书上，“恶性肿瘤晚期”六个字，正刺得他眼眶发酸。

“云舒，”他说，“你记不记得，六年前酒吧那晚？”

宋云舒点头。

“你说，‘阿辞，我好像从来没说过爱你’。”林辞的声音越来越轻，“其实我也没说过。”

宋云舒的眼泪砸在床单上，洇开个小水洼。“现在说还来得及吗？”他问。

林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来不及了。”他说，“但我可以现在说——我爱你，云舒。”

监护仪的声音突然乱了。护士冲进来时，林辞看见宋云舒的脸白得像张纸。他听见护士说：“家属先出去。”

宋云舒没动。他攥着林辞的手，指节发白。“我不走。”他说。

林辞望着他，突然笑了。“傻瓜，”他说，“我还没说完呢——我爱你，比六年前那五十万更爱，比三年前那枚戒指更爱，比昨夜那碗汤更爱。”

他的手垂下去时，宋云舒还在笑。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在林辞手背上，烫得像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