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云疑惑:“我?”
白崇璟点点头:“我让你学琴,你用此技谋生,我还能继续听你的琴,岂不快哉?”
谢停云答应了。
後来她才知道那个人是太子,她陪着白崇璟一路做到帝位,如今依然养在深宫之中。
後来白崇璟给她送来一柄琴,赫赫有名的琴匠取了上好的木材做出的琴,白崇璟取名为“沧琅凝”,寓意“云停欲雨,弦动疑冰”。
谢停云抱着沧浪凝到长天阁里的时候,白崇璟仍躺在那。
谢停云屈膝行礼,取了架子把琴放平,仰头:“您要听什麽曲子?”
“随你。”白崇璟道。
谢停云抚琴,琴声长远,狂风中,纱帘飘摇。
“你不问我什麽事麽?”白崇璟轻声道。
谢停云头也不擡:“陛下这麽多年,开心要叫我,不开心要叫我。册封完了兴高采烈要我,如今茫然四顾依旧唤我。总而言之,寻常不寻常都要叫我过来。问与不问,并无区别。”
白崇璟笑:“你这是在埋怨了?”
“不敢。”
“我也有意封你为妃。”
“停云无意久留王城。”
“你要去哪?”
“天下广阔,想来总有我容身之地。”
“那些地方不安全。”白崇璟道。
谢停云这下擡头了,对上他的眼睛,轻笑:“陛下是在说自己治理的天下不太平麽?”
白崇璟笑笑:“妖物横行,非大夏一家之祸,不周异动,恐天下万民之灾啊。”
“那当如何?”谢停云又问。
“当如何?谁知道呢?我万里飞书问英招那老头当如何,他也只说静观天意。泰逢更是闲散,说二十年内不会有事。二十年内天下不乱,我的王位倒是有些不稳。我那好弟弟和萧家勾结在一起,矛头在我的位置。”
谢停云思忖片刻,道:“萧家有个女儿,年十六,喜好弹琴,有幸与她见过一面。此女琴技卓绝,琴声如空山鸟语,能引来百鸟朝凤。若是能在花朝节与她见一面,再引入宫内,如何?”
“让她做我的皇後麽?”白崇璟道。
“此举最轻易拉拢萧家。”谢停云回答。
白崇璟无声地笑笑,谢停云究竟在想什麽,自己只是随口一句,她竟连皇後都给他找好了。
她就没想过,白崇璟至今未娶,心中皇後唯独她一人麽?宫中这样的留言如此之多,她竟完全没有听过吗?
“再议吧。萧家与卫家多有敌对处,卫家人多在天机阁,这也是不能得罪的。”白崇璟无声笑笑。
萧家也算有半神血脉,偶尔有後代有术法天赋,但终究算是传统世家,多为仕途。但卫家不同,卫家多半神血脉,国家军事一半的力量就握在他们手上了。
“有何不可,国师坐镇他们还敢乱来不成?”谢停云不解。
“国师坐镇,也不可妄动卫家。”
许久,在这狂风与琴声中,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缓缓擡眼。
那人站在了谢停云身边,但白崇璟没发声,谢停云琴声就不停。
白崇璟擡手:“先生请坐。”
那人看了一眼谢停云,道:“我站着就好。”
白崇璟挑了一下眉头,无奈道:“沈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