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叫别的,回去过年的时候,先问问妈妈的意思。嗯?小李。”
章榕会为这个陌生的称呼哼笑出声。
他在旁边实在笑得太讨厌了,路意浓气得拿起刚洗出来的一片生菜,甩了他一身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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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南的冬天连日落了几天小雪。
终于出太阳的那天,李沛一早被使唤着搬几盆枯败的花草到二楼的平台上里晒晒太阳。
隔壁邻居扫起的雪里还杂着过年鞭炮红色的纸屑和脚步灰黑的泥迹,巷子里青石板的路面湿滑又颠簸。
他擡起眼,看到裹着一身雪白外套的姐姐踩着厚重的冬靴,悄悄拉上了後门。
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李沛的目光一路跟过去,一直到巷弄的尽头,有谁对她伸出了手,将人带了过去。
南方冬天冷,屋里空调开得高了,又很燥,鼻子喉咙都是干干的。
章榕会大概是先喝了些冰水,呼吸都比较清凉,亲起来凉凉软软的,很是舒服。
他吻着怀里白雪雪的团子,将她冰凉的手暖在掌心,问:“家里同意了吗?”
“嗯,”她点头,“户口在学校,年後回北城改。”
“好乖。”他亲亲路意浓的头发。
那天中午吃饭,路意浓说是去找同学玩,没有回。
李沛去超市买可乐,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在超市柜台前在买烟丶水丶还有零食,拎了很大一袋。
李沛有点认出来,但是没打招呼。
对方擡眼看见他,示意他把可乐放上去一起扫码。
“一起结吧,”对方扶着柜台,问他,“还认识我吗?”
李沛诚实地答:“见过你一次,不认识。”
“嗯。”对方拆了盒薄荷糖。
“我姐姐中午在你那吧?”李沛问,“你俩什麽关系?”
章榕会笑了笑:“男女朋友。”
“哦。”比两年前那个还帅点。
李沛想。
“来过年了,为什麽不上门?”
“你姐姐不叫我去,嫌我丢脸,”章榕会才想起来,“还给你带了个新年礼物,补上次的。”
路意浓下午三点多,送走了章榕会才回去。
他假期时间紧张,满打满算也就挤出来半天。
提着没吃完的东西回家,远远听见舅妈在盘问:“你手机哪来的?是不是被诈骗弄了什麽分期贷?”
最近新闻里老报这个。
路意浓一无所知地推开门。
李沛看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今天路上就是有抽奖送手机的。我姐也看到了,是吧?”
她看着李沛瞪着无辜的眼睛,高高举手显摆着那台崭新的手机,反应过来,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章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