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景璃手中还拿捏着你和父皇。”赵景允将如今最棘手的事情点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得让父皇赶快醒来,只要父皇还在,赵景璃便无法更进一步。”
兄弟二人转头看向病榻上的宣武帝,赵景允上前为父皇把脉。
“我将父皇的脉象记下,这就出宫寻医解决,宫里就劳烦大哥了。”
赵景瑞:“分内之事罢了,你出宫记得多加小心,如今宫中守卫不比以往,专门等着来逮你呢。”
赵景允点头表示知晓,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
“路过苗寨时,问凌家大夫要的,对大哥你的伤势有帮助,如今宫里危机重重,你也千万照顾好自己。”
赵景瑞接过药瓶,“放心,父皇身边有我。”
赵景允假装送药进来的,不能耽误太久,交代完这些之後,便匆匆离开。
***
明玉又做起了那个噩梦。
挂满白绸的皇宫里,怎麽也找不到赵景允的身影。
那些飘荡的白绸像极了招魂的幡,在阴冷的风中猎猎作响。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青砖上,寒意顺着脚底直窜上来。
“殿下!”
明玉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後背的寝衣已被冷汗浸透。
窗外天色将明未明,一缕惨白的月光透过纱帐照在锦被上。她急促地喘息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青兰急匆匆的脚步声。
着急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掀开珠帘闯了进来,
“王妃!是崇文画楼送来的信!”
青兰手里举着一个素白信封,连忙递给明玉。
“真的?”
明玉猛地从床上坐起,接过信时指尖都在发抖,借着床头烛台微弱的光,看清信封上确实是赵景允的字迹。
那熟悉的笔锋力透纸背,清清楚楚写着邀她去崇文画楼相见。
明玉将薄薄的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甚至对着烛光检查字迹。
信笺上淡淡的沉水香气息让她眼眶发热,的确是赵景允惯用的熏香。
她等不急掀开锦被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快,备车去画楼!”
青兰手忙脚乱地帮她更衣。
临行前又绕道去了徐氏院里。
晨雾中的国公府静得出奇,连惯常早起的婆子们都还没动静。徐氏披着外衣听完缘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这个时辰?信件可靠吗?”徐氏有些不放心,但明玉说约在画楼相见是从前和赵景允的默契。
徐氏稍微放心,摆摆手放行,但还是让明玉多带几个护卫跟着。
马车穿过尚在沉睡的街巷,车辕碾过的声响格外清晰。
明玉不断掀开车帘张望,晨露打湿了她的袖口。有太多问题堵在喉咙里。
皇宫究竟发生了什麽?
陛下和秦王情况如何?
他有没有受伤?
为何现在要选在画楼相见?
这些疑问在胸腔里翻腾,激得心口隐隐作痛。
当崇文画楼的牌匾出现在视野里时,马车逐渐停稳,她掀开车帘一看,却愣在原地。
朱漆大门紧闭,是还没开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