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
祝琬点点头。
虽然稍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实是松了口气。
“祝姑娘都因着被退婚,心绪不宁,寝食难安了,竟然还有闲心想顾虑这些有的没的,倒教在下刮目相看。”
这人又开始了。
祝琬只作听不见他的话。
“说来在下倒也确是好奇。”
陈毓慢声开口,“对这门同当朝太子的作废婚约,祝姑娘心里是如何看待的呢?”
“是庆幸,还是惋惜?”
这问题,反而教祝琬无从应答。
这人同朝廷立场相反,她若是倾向于朝廷,必定会惹他不快。
可若是就着他的立场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保不齐日後会惹来祸事。
她略作迟疑,只是垂着眼低声道:
“我不过一女儿家,被退婚这种事,最多也只是同家里人说说罢了,将军几次三番提及,莫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她神色郁郁,开口时话音也不似先前那般清越好听,这个反应,反而教陈毓怔了怔。
渐渐的,他的神情也不自在起来。
片刻後,他将手旁的刀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刀柄的铭文正对着她。
祝琬低头看了眼,不明所以地回看向他。
“你可会看天象?”
祝琬摇头。
“看过,但不会看。”
陈毓似是笑了,但一闪而过。
他指腹划过刀身的铭文。
“若你会看,便能知这些铭文是为何意。”
祝琬默了默,终是忍不住开口道:
“若你当真愿意教我知晓,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的确是这样。”
他看她一眼,将佩刀收起。
“可惜,我不愿意。”
陈毓站起身,来到那副山河图前。
“为何说,我不想和景钦硬拼。”
提及梁王,他一直是直呼其名。
这几日听得多了,祝琬甚至都有些听惯了。
她想了想,并未回答他的发问,只是轻声道:
“我原本也以为你是要和梁王硬拼。”
陈毓耐心等着她讲话说完,但等到的只有沉默,渐渐地,他拧眉看向她。
他少有这种时候,祝琬微微垂着头,掩饰唇边翘起的细微弧度。
她看向禹州附近,画幅之上只有巴掌大小,寥寥几笔便定下此地必经的一场战事,可画幅之外,偌大的州府郡城,又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受战火波及,不得安宁。
“避开直接的交锋确是明智的。”
祝琬盯着禹州的地方,喃声说着。
“敌衆我寡,梁王经营了这麽多年,若是硬战,只怕会造成更多无意义的伤亡。”
祝琬只字不提自己是如何想的,但话音落下便听见那人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