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骆桑民宿的路有很多条,这边梁忱常来,每次吃了早饭在超市买完东西就爱从这条路走。
伊戈已经跟了他一周了,知道对方此刻已经走入了那条巷子。
那个地方,即使是赶集也没什麽人经过,又窄,又黑,旁边就是废弃的榨菜厂。
榨菜厂荒废很久了,大门如同虚设,一推就能进去。
榨菜厂很大,人关在里面,喊破喉咙外头也听不到。
一想到待会儿要干的事,伊戈止不住地兴奋。
他瞳孔微缩,两眼冒金光,搓着手拐进巷子,果不其然看到梁忱正蹲在那里系鞋带。
年轻男人的背影瘦削,露出来的双耳莹白细腻,宽大的外套随着对方的动作不时往上牵扯,露出一小截窄腰,一晃而过,甚至看不清。
空气中仿佛有股迷人的香气,伊戈眼神逐渐痴迷,口中发出类似“嗬嗬”声,他脚步轻轻,一步一步朝对方走去,还剩一步距离,淫。笑着往前扑——
也就是在这一刻,原本蹲着的青年忽然起身。
一阵劲风扫过,伊戈被一脚掀翻在地。
“啊!”
伊戈捂着鼻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口中不断发出呻。吟。
意识到这人没看起来那麽好欺负,他爬起来就要跑,却被重新踹趴在地上。
“跑什麽,刚才不是很有种?”
伊戈痛苦地叫出声:“救命啊!救命啊打人啦!”
梁忱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欣赏了一会儿对方滑稽的表情,忽然轻声笑了,从袋子里将那瓶雪山啤酒拿出来,狠狠朝旁边砖墙上一砸——
嘭!
酒液喷了满地,喷到梁忱外套上丶带笑的脸上。
伊戈顿时噤声,惊恐地瞪大了眼:“你你你你要爪子!!”
梁忱捏着碎酒瓶一步步走近,伊戈怂了,也不喊救命了,改喊饶命。
眼睫上尚沾着酒液,黄色液体从他左下颌一路斜往上,到右眼,给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平添三分邪气。
红唇张合:“别再有下次,滚。”
跟上来查看情况的水果摊商贩就这麽看到伊戈屁滚尿流地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梁忱将手中的碎瓶丢进一旁的垃圾堆,没回头。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问:“我厉害吗?”
巷子里安静,过了会儿一道声音从身後传来:“……厉害。”
骆珩不知什麽时候站在了那里,穿着一件单薄的V领黑T,露出部分锁骨和胸膛。
骆桑的民宿里有给骆珩准备的房间,平时忙的时候骆珩就会过去歇一晚。但去的次数不多,也没什麽换洗衣服,这一件还是上一次带过去洗澡用的。
“嗯。”梁忱擡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转身:“所以不用担心我,我没那麽弱。”
“他跟你多久了?”骆珩不答反问。
“不知道。”梁忱挺不在意的:“跟我的人很多,不知道是哪一个。”
梁忱没再说什麽,绕过骆珩准备离开。就在两人将要擦肩时,骆珩忽然叫住了他:“梁忱。”
梁忱因此停住脚。
“我们是朋友吗。”他听见骆珩问。
梁忱微微有些惊讶:“为什麽这麽问?”
骆珩却只问:“是吗。”
“看着我的眼睛说。”骆珩转过身来,面朝着他,轻声又重复了一遍:“梁忱,我们是朋友吗?”
这架势,不说清楚是不让走了。
梁忱无声叹口气,也转了身,说:“是。”
他就这麽望进骆珩漆黑的双眼,无比认真地说:“你在我这儿,跟别人不一样,跟这里的任何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