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喃喃着。
他必须冒险亲自去一趟。如果那真是韩志鸿,以哥哥鲁莽的性格,很可能还会出现在相同的地方。
午夜十二点,韩志远换上一件普通的深蓝色粗布衫,戴上一顶旧毡帽,悄悄离开了宿舍。
那一块算得上是哈尔滨的贫民区,狭窄的街道上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和腐败食物的气味。
"刘记酒馆"的招牌已经褪色,门口挂着脏兮兮的棉布帘子。
韩志远压低帽檐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白酒味和嘈杂的划拳声。
“来壶烧刀子。”
他在角落坐下,压了嗓音。
酒保懒洋洋地拎来一壶酒和一个缺口的杯子。
韩志远慢慢喝着,目光扫过酒馆里的每一张面孔。
没有他要找的人。
“老板,打听个人。”
他叫住路过的酒保,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板,摁在桌子上。
“前几天在这儿喝酒的一个大汉,长得跟我有点像,见过吗?”
酒保瞥了眼铜板,撇撇嘴:
“这儿天天都有醉汉,谁知道你说哪个。”
韩志远又加了几个铜板:
“这人喝酒喜欢转杯子,听说还跟人打了一架。”
酒保的眼睛亮了一下,伸出手,去将几个铜板尽数搂到兜里:
“哦,那个人啊!”
他凑近些,
“先前晚上在这儿,一个人喝了三斤烧刀子,跟巡警老周干起来了,把人家胳膊都打折了。後来跑了,再没见过。”
韩志远不动声色的喝着酒。
转酒杯,这是韩志鸿从小就有的习惯,小时候因为这个打碎过家里仅有的两个的杯子,还遭了爸妈一顿打。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谁知道呢。”
酒保耸耸肩,
“听口音像是从南边来的,说不定已经离开哈尔滨了。”
韩志远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酒尽数饮尽,随後坦然地离开酒馆。
转过两个街角,他突然感到背後有人跟踪。
借着系鞋带的动作,他从橱窗反光中看到两个黑影在不远处停下。
江雪果然派人盯着他。
第二天一早,韩志远提前两小时到达办公室,利用自己的权限调出了刘记酒馆附近近一周的所有巡逻记录。
在打架斗殴的记录中,他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晚21:17,刘记酒馆发生斗殴。涉事男子约25-30岁,身高约180cm,体态健壮,自称'老洪'。该男子击伤两名巡警後逃脱……”
他深吸了一口气。
但愿韩志鸿最近不要再出现生事……
吕元实已经卧病在床多日了。
“您把药喝了吧……”
沈华年眼中含泪,半跪在床前。
“您要养好身子,等荣亮回来啊……”
“荣亮……什麽时候回来呀?”
“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