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攥拳,容中牟道:“对不起,表兄,对不起……对不起……”
给他拭泪,李朝笑给他看,开怀他道:“为什麽呀,你真的没有做错事,阿牟,败北事小,你活下来,来日再战,还有可能,对不对,怎麽要自刎,怎麽会自刎呢。你爹所做何事,皆不关你,你只要认我这个表兄,我便护你到底。”
容中牟沉声道:“表兄,表兄,……我……”
他不知如何言说,便只能继续道歉。
再给他拭泪,李朝笑给他看,“这麽大了,怎麽还哭呢,不哭了,好不好。别道歉了,真要道歉,你说你做错了什麽,除去败北一事。”
看着表兄,容中牟道:“我爹,我爹他……,他……他助南夷人破了饶塞啊,破了边关啊,我被他蛊惑,被亲爹蛊惑,失了边关,失了饶塞啊!”
又道:“他——容屿,可曾是名震天下的将军啊,他是我爹,他还是国舅,北朝人皆熟知的大将军啊,他,他怎麽能做这种事,我有何……我还能活在世上吗?能不能活?陛下,当今陛下若知,会连累表兄,牵连你,我怎麽也想不通,想不通啊……”
所以,他要一死了之。
黄泉下,他先走。
李朝知。
容屿曾向苏东索要大军兵符,帮南夷自也不怪。
容屿藏得太深了,不过他这般做,等于自毁清名。
但眼下,劝住容中牟才是。
他道:“阿牟,你活下来,不会连累表兄,更不会牵连我,你也知,表兄的储君之位,无人可撼,待来日你重回饶塞,拿回边关,表兄给你请旨,你是待在北都,还是做个闲职,还是做其他,可以做的,皆随你。”
又道:“别拿性命开玩笑,好吗,你不止有表兄,你还有朋友,酒友,萧赐,何洄,他们都是。”
容中牟的泪被隐风吹干了,他看着表兄,未有言语。
李朝笑了下地道:“再说,日後表兄登基,还要你做将军守一方疆土,你难道忘了咱们儿时的誓言了吗,我做君主,你便做将军,国土兴盛,黎民福祉,外敌来挡,内患去除。”
容中牟字字顿:“国土兴盛,黎民福祉……”
国土兴盛,黎民福祉。
李朝应声,“没错,别让担心你的人伤心了。”
举起胳膊,容中牟搂住他,趴在他的肩上,闭眸睁眼地道:“表兄,不伤心,别伤心。”
李朝拍拍他的背,“那你要活下去,明白吗?”
容中牟搂紧了,“……明白,明白了,表兄。”
屋内久无声响,外面天也黑了。
这人都在外面候着,林名扬走两步,到苏东这来,“苏东,你进去看看。”
苏东迟了下,“再等等。”
林名扬指天道:“一个半时辰了。他要寻死,伤到殿下怎麽办,如何交差,你去。”
望去那里,苏东脚一擡地持剑过去,推开了门。
李朝又拍了拍他的背,“起来吧。”
话音方落,苏东便来了。
李朝唤:“苏东。”
苏东见此,身一转地关了屋门。
听容中牟道:“我想表兄了,想再抱一抱。”
李朝:“……好了,阿牟,起来。”
苏东到了他们两人这里,看了一眼,盯了容中牟一下,他也半蹲半蹲了下来。
腾手的李朝抓住他的胳膊,轻轻拍了拍他,恰似安抚。
苏东着眼李朝搭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可不到片刻,李朝自己便放了回去。
如此,他手一伸地帮殿下拿开容中牟的一条胳膊,“将军,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