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时,他的脚走到了一块碎掉的瓦片上,本想直接跨过,却如同踩到了活物般,动了恻隐之心地捡起来。
容屿:“做什麽,放下。”
苏东拾着几小块瓦片起身,容屿在他右侧,他便转向西侧,扯了唇,三分笑道:“这岂能伤国舅,我不过是捡起,扔了罢。”
说罢,他两臂交在一起地把手中的碎瓦片,一小块一块地抛去前面。
这让他无意瞧见了断枝的野草。
以他以往的经验和警惕来看,这是有人走过的迹象,而且远观断枝似乎并未如花枯萎。
是新的,苏东心下一喜。
他好像知道容屿为何这般急于了,原来是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
为了留上一手准备,苏东用最後一小块瓦片划伤了手指,使小块瓦片沾到血迹。
随後,这小块瓦片,在容屿的双眼注目下,被苏东扔到了正堂屋檐下。
苏东拍了一下掌心,故意弄出声响,“丢完了。”
借机让容屿放下对他此举的戒备之心。
太子行宫,李朝更衣。
华安就在殿外等候。
他沐浴完了,出来便道:“苏东,他可回来过?”
华安疑:“哥不是随殿下出去了吗,殿下,走前至此,他没有回来过。”
见殿下神色不佳,华安问:“是出什麽事了吗,殿下。”
李朝回神:“你叫些人手,随我出宫。”
华安:“是,殿下。”
行宫的侍卫,身手皆是不错的。
华安把这些人统到一块,他回殿下:“殿下,人齐了。”
李朝就走,华安随行,侍卫其後。
走着走着,没走几步李朝便停了下来,这麽多人出宫,还在深更半夜,不太好。
尤其对方,还是辞官的国舅。
他转身,看了人,准备挑几个带走。
他用手指了指,指了几下,他觉得不带为妥。
算了,还是带一个。
李朝道:“你跟我走,其他人都留下吧。”
华安:“……留,留下吗,殿下。”
李朝背手便转头:“没错。”
殿下有命,华安遵从。
华安和他们相视了一眼,一点头就走,像是在说保护殿下的重任交给他吧。
此已是五更天,城门已经开了。
华安随着殿下,越走越偏,当然,越走月也越沉。
他们到了一处宅院,似是荒郊野岭的独一户。
看着,像是许久不住人了。
四周杂草横生,若不是天有些明,华安真觉得冷飕渗骨。
李朝站门前,道:“开门,华安。”
“是。”
华安小跑上前去敲了门,他还不失礼仪。
李朝道:“我让你开门。踹开。”
华安眼珠睁大,有些惊奇,不过听从吩咐。
他扶别在後身的佩剑,一脚踹开,这门未上锁也未上闩,进去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