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欠游佚的
迟昱铎思路清晰又步步紧逼的追问实在过于反常,迟岳松狐疑地看了一眼通话界面,差点怀疑对面的人还是不是自己那个儿子。
迟岳松又哼了声,更加鄙夷:“所以,你现在是为了一个男人在质问我?我看你是忘了当年的教训!”
“爸……您难道还骄傲于自己当年的决定吗?”迟昱铎缓缓吐出口气平复情绪,然後才开口,“您说您是我的父亲,可您真的把我当儿子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迟昱铎双眼没有焦点,只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答道:“我的意思是,除了物质供给,您和母亲真的有尽过一天当父母的责任吗?我到底是您的儿子……还是您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员工?”
迟岳松浑身紧绷着,眼凌厉:“你最好想清楚,现在是在对谁说话!”
“……我知道。”
“哼,我看你是昏了头!”
喉结上下滚动,迟昱铎的心脏跳动过快,都让他觉得有些缺氧了,看东西带着轻微的眩晕感。这仍旧是恐惧症状的表现,可他不想低头,也不能低头。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怎麽对他都好,毕竟有生育之恩,迟昱铎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服从要求,可偏偏他最爱惜的人入不了父母的眼,还因为他的懦弱吃了那麽多苦头。
迟昱铎撑着额,刚闭上眼就觉得周围有些不太对劲,等他擡起头,身後的车灯闪烁已经越来越近了,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迟昱铎愣了下,距离他停在这里只过了十来分钟,他又特地绕路绕得自己都不认识,如果没有准确的定位手段,那他们不应该这麽快就跟得上来才对。
“……”
两秒钟後,迟昱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车,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辆车他才开过一次,买的时候很喜欢,但因为颜色招摇,不符合他的企业形象,所以第一次上路後回来就被裴晚香训斥了一顿,此後一直停在车库里积灰,没想到这次让小连开出来才不到半天,这辆车上就有了父亲的定位系统。
迟昱铎默了下,不想再争辩什麽,只小心翼翼地想把戒指藏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却发现放在车里也不算绝对安全,只能把戒指盒揣在兜里捂紧了。
“……爸,我不会逃跑,所以您也不用找那麽多人来。”
迟昱铎干脆开门下了车,车钥匙甩手扔进驾驶位,站在路边等待着後面那几辆车过来,等那几人在他边上围成一圈後,他便将手机直接交给了面前最近的一位。
他庆幸自己未雨绸缪,有关游佚的信息全都备份在了硬盘里,这部手机除了富洲的工作联络便再没有其它。
但跟踪的保镖却愣了愣,下意识恭敬地接过手机,低头便看见他手里与迟岳松的通话界面。他们彼此面面相觑片刻,就听见迟岳松在电话那边说:“带他过来。”
押审犯人似的语气,这回迟昱铎却面无表情。
或者说,在迟岳松对游佚毫无羞愧之心时,他便没法再那麽尊敬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刚才接过手机的保镖得授意,上前来弯腰道:“……小迟总,请上车吧。”
迟昱铎却没动。
保镖疑惑地打量了一下迟昱铎,迟昱铎凉凉地扫了他一眼,“不是你们请我上车的麽?”
他的脸与迟岳松的五官极其相似,加上在公司长期的不茍言笑,面色冷硬时竟都带了同样的威严,将保镖看得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