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倏然,掌掴声在堂内响起。
黎婧容被打了一个踉跄,白皙脸颊瞬间浮起五道指痕。
泪光乍现,她拼命咬着下唇,不肯落下。
“容儿!”
怀玉泽想也不想便膝行两步,将黎婧容护在身後。
怀律前见他这副不争气的维护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扬起的手臂猛地在空中一顿,眼前之前,终究是剑云宗的少宗主。
胸膛剧烈起伏过後,巴掌还是没能落下。
怀律前一把挥开他:
“滚开!你私自将宗门令牌赠予外人的账,我还没与你算!”
“宗门可不是什麽人都收留,剑云宗的门楣,早晚要被你们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未说完。
“师父,”
突然,空中划过一道声音。
那声音清冷空悠,仿佛携山间清泉而来,瞬间灭了怀律前心中三把火。
只见大堂上方,素白身影无声飘落。
来人身形颀长,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周身唯一的饰物,便是腰间挂的那枚青兰玉佩。
玉肉通透,流光内敛。
“信鸽都放出去了。”
怀玉珩落地无声,恰好立在怀律前身前,堪堪挡住他望向堂下二人的目光。
轻描淡写一句话,瞬间将怀律前的全部心神拉回正事。
眉间怒意稍散,他沉声问道:
“之前往辽州去的那些鸽子,玉泽说他并未接到。”
他觑了眼怀玉泽,“玉珩,此事可有眉目?”
怀玉珩垂眸敛目,微微颔首。
他眸中空然,别说跪于数步之外的怀玉泽和黎婧容,就连面前的怀律前,似乎也并未入他的眼。
“查明了,”怀玉珩言简意赅,“辽州内,暴君暗中势力突增,我方信鸽尽数折于其手。”
“果然是他。”怀律前冷嗤一声,“届时国仇家恨,一并清算。”
他猛一挥袖,又厉声转向另两人:
“孽障!还杵在这里做什麽!滚下去,门规三百遍!”
怀玉泽闻言,默默垂下了眼。
他身侧的黎婧容,嘴角带血,目光怔怔盯着怀律前。
她挣开了怀玉泽搀扶的双手,踉跄直起身子,颤声开口:
“弟子有一事不明,斗胆敢问——”
她猛地拔高音量:
“大国师!”
怀律前听见大国师三个字,脸色骤变。
却听黎婧容继续说道:
“国仇家恨,究竟是谁的国,谁的家?又是谁的血海深仇……”
她自嘲一笑,“还是说,只是私心而已?”
怀律前嘴角抽动了几下,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谁告诉你的?”
——“欸,好奇怪。你们燕国和南疆都玩蛊,按理说亲如一家,怎麽会舍近求远,跑去剑云宗那种耍剑的地方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