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认真:“你放心,不会麻烦你太久的,等我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就带走。”
原本想送去宠物店寄养,又想到一天上百的费用——
省钱是假,维系感情才是真。
再等下去,自己重新投的胎马上都要出来了。
“对了,你上次说,玫瑰园的项目怎麽样了?”
“你之前不是已经去过了吗,觉得怎麽样?”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被这麽直接地拆穿,他还是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
“我猜汪总现在,应该在广纳英才,联系各路专家吧。”
贺栖鸥观察着他的表情,汪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好像能从汪屿平淡的眼神中读出不一样的情绪。
今天居然没有生气,好像……
还有那麽几分落寞。
可是他是理科生,最是清楚自然规律是不可逆的,很多努力本就是徒劳。
只是花败了就是败了,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再买一个一样的,这原本就是无解的问题。
***
如此用心研究的人,估计早已成了半个专家,他不会不知道现在,早已经有了单细胞组培再生技术,通过分离原叶片或花瓣的单个体细胞,诱导分化,再形成健康完整的植株。
甚至如此不缺钱的,还可以通过美丽国的基因编辑定向脱毒,靶向清除病毒。
只是成本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所以专业以花卉作为生意的,不会费力做这些。
至于还是选择扡插,大抵是想保留部分原本的植株。
病毒逐代累积,3-5代後出现明显生理老化,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贺栖鸥离开公司後,一个人来园子里站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头顶压抑着一大片雨云。
鞋底沾了湿滑的土,人走得狼狈,摔在地上。
头顶上方的雨水忽然停了,只剩下大颗大颗的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贺栖鸥眼睛被水糊地睁不开,又没有干净的手擦拭,只能凭借感觉认出人。
他怎麽在这?
有种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手忙脚乱地在身上干净的地方擦拭着手掌的泥土,脏污却深深陷进指甲缝里,怎麽都弄不干净。
“汪总来视察工作啊。”贺栖鸥试图蒙混过关。
汪屿没有回答,只是擡脚离开,零星的雨点又重新落在他身上。
他只能悻悻地爬起来,还没等走到车上,受寒的人已经连打了几个喷嚏。
那片雨云好像就为了淋湿他,短暂地连天气预报都不曾刷新。
该死。
贺栖鸥蜷着手指,戒指也脏了,湿土干涸在指尖,他看着棕褐色下暗淡的光泽微微出神。
直到车子开出去好远,才察觉到方向不对。
“去哪?”
“云栖海屿。”
这名字怎麽听着这麽耳熟?
这不是当时汪屿买了准备用作婚房的别墅吗?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
两人的眼神在後视镜中交汇,贺栖鸥刻意地移开眼。
当初宣传时,据说这个楼盘毗邻市内唯一一座山,还是海景房,能看到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