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什麽?小姨请你。”
“我要加班,不一定什麽时候,”白逢州说,“吃过饭再回来。”
……
这栋房子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入住,一打开门尘封已久的灰尘味扑鼻。
整栋房子打扫完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後了,向妙清穿着新拖鞋跑到楼上参观,白逢州则皱眉将她脱下来的鞋摆放整齐,又把她随手扔到一旁的抱枕放好。
做完这些,他才舒了口气,重新回去开会。
夜晚11点,他的工作结束。
摘下眼镜擦干净放回盒中,洗三次手後吃了一粒护肝片,离开研究所。
站在向妙清家门口,白逢州还不习惯这样的灯火通明。
这些年父母忙碌,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他下班回家时已经习惯黑漆漆的窗户。
将近十个小时过去了,白逢州已经猜到客厅一定是凌乱不堪的。
他想,只要自已目不斜视,径直上楼就能避免情绪波动。
安抚好心里情绪後,白逢州打开门的瞬间,数十个纸盒朝他倾倒而来。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深处在一片狼藉之间。
脚步声哒哒哒传来,是何翩然。
“逢州,你回来啦!”她用脚踢开地上的盒子,勉强为白逢州清理出来一条走进客厅的路,带着歉意道,“助理刚刚问我这些包装盒放在哪,我说先放门口,没想到清理出来的盒子那麽多,摞了这麽高,有没有砸痛你呀?”
“我没事,”白逢州径直朝楼梯走去,“我的房间是哪一个?”
没听见回答,白逢州转头一看,何翩然正捂着受伤的手臂,表情痛苦地伫立在原地。
“你怎麽了?”
向妙清说:“好疼……”
白逢州马上把她扶到沙发上,解开绷带重新摸了摸骨头。
“没有错位,可能是抻到了。”白逢州说,“你不该熬夜。”
“可我想等你吃饭。”向妙清向後一指。
白逢州回头,只见餐厅的灯亮着,她的助理走来走去,将饭菜端上了桌。
再一看,这栋房子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白天走时还空旷到大声说话都有回音,现在客厅里居然多了一架钢琴,桌上还放着一瓶铃兰花,以及——
洒落满地的盒子。
白逢州快速重新帮向妙清把绷带缠好,随後走到玄关处,将盒子一一捡起。
向妙清说:“别管这些了,先吃饭吧。”
“不急。”
“你不饿吗?”
“我吃过了。”
“可我为了等你还没吃呀……”向妙清沮丧地揉了揉肚子,“我吃饭必须要有人陪的,如果你不愿意陪我也没关系,我给姐姐打电话,让她下班就来悦城陪我。”
白逢州皱眉:“我妈忙起来恨不得一天飞一个国家,你让她陪你吃饭?”
向妙清眨了眨眼:“亲人和事业,我想,我姐姐一定会选择亲人吧。”
“算了,”白逢州说,“以後我陪你吃饭。”
说话间,白逢州已经将长方形纸盒由大到小依次往上摞。
然後再拿起正方形盒子,另起一摞。
最後是包装袋子,大套小,按照颜色深浅摆好。
向妙清说:“哪有让工作一天的人回来收拾房间的道理,我来吧!”
白逢州:“我已经整理好了。”
“那我去帮你盛饭。”向妙清说着起身,却一脚将垃圾桶踢翻。
橘子皮丶零食袋丶果核洒了一地。
刚刚放松下来的白逢州脸色一暗。
向妙清去找扫把,等出来时,却见白逢州早已蹲下身,将垃圾收好重新倒回垃圾桶。再将袋子系得严严实实,拎起来往门外走。
向妙清追过去:“我来扔吧,我知道垃圾桶在哪里。”
她的影子被灯打得斜长,先一步笼罩了白逢州。
白逢州顿感脊背发凉,他迅速转身——
果然,向妙清的肩膀离他刚整理好的长方形盒子只有不到0。1毫米的距离,再前进一步就要将盒子碰倒。
白逢州立即将她带了过来,力气大到她直接磕在自已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