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妙清捂着额头,发出痛苦的低吟:“逢州,你穿的铁块吗,痛死了。”
又去揉刚刚被他一把握住的腰:“力气怎麽这麽大呀!”
“抱歉,”白逢州说,“你右手受伤,我只能这样。”
白逢州看着完好无损的纸盒,轻轻舒了口气。
他亲自把向妙清带到餐厅,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认真道:“我去扔垃圾,三十秒後回来,你不要乱动。”
向妙清点头:“好,我不动。”
等白逢州回来後,向妙清果然还是刚刚的姿势,乖巧微笑着问他:“可以吃饭了吗?”
“嗯,”白逢州说,“吃饭吧。”
白逢州根本不饿,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
他看着小姨的助理把剔好的鱼肉放在她面前,另一个助理给她盛了碗汤。
一滴带着油水的躺落在桌上,没有一个人看见。除了白逢州。
他犹豫再三抽出一张纸,起身将那滴汤擦干净。
扔掉纸巾回来时,又看见向妙清放在桌下的腿。
她穿着牛仔短裤,翘着二郎腿,一边喝汤一边晃动着脚腕。
吃饭也不老实,人字拖在她脚上晃来晃去,要掉不掉的。
左脚腕上戴着一串天蓝色透明的水晶珠链,晃荡着撞击在一起。
她脚趾的黑色指甲油掉了一块,破坏了美好的弧度。
白逢州闭上眼睛,疾步走上楼。
向妙清听见沉重的脚步声,连忙放下汤碗:“逢州?你干嘛去?”
汤碗因她放下的动作而溅出,白逢州顿感呼吸困难,迅速移开视线,消失在她眼前。
头脑里的画面挥之不去,白逢州随手推开最近的一扇门,却好巧不巧地走进了向妙清的房间。
先闻到一股香气,那是沐浴後还未散去的氤氲,又看见掉在地上的一根头发,和落在门把手上还未干涸的一滴水。
白逢州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消散,他忍无可忍回到楼梯上,向下问:“小姨,你的助理不帮你打扫房间吗?”
助理一号擡头:“白医生,我刚刚已经打扫完了。”
向妙清上了楼,走进房间看了两圈,疑惑地看向白逢州:“这房间怎麽了?不是很干净吗?”
被子平铺在床上,桌面整洁,就连柜子顶部的四角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所以当白逢州弯腰捡起地上那一根头发时,向妙清笑道:“逢州,你是有洁癖吗?”
“我不是洁癖,我是……我不舒服。”
“我是长头发呀!”向妙清擡手掀了掀,挑染的红发在黑发之中若隐若现,“每天洗完澡都会掉头发的,落下一根很正常。”
助理二号也说:“是啊,一根头发,就是扫地机器人也可能扫不起来。”
白逢州的视线又落在门把手上。
向妙清说:“是我出来时没擦手,因为要卸掉美瞳。”
白逢州拿出纸巾,吸干门把手上的那滴水後,又看见了玻璃上的半枚指纹。
他一鼓作气将指纹也擦干,随後走到向妙清面前:“我的房间在哪里?”
向妙清朝对面轻轻一指:“要不要重新帮你打扫一下?”
“我自已来。”白逢州垂眸,“抱歉小姨,我先去休息,不打扰你了。”
“晚安,逢州。”
白逢州几乎是用逃离的方式走进房间,将房门重重关上。
地砖缝隙整齐,美缝没有断裂。
窗户干净,没有莫名的灰尘和指纹。
床单整齐,被子整齐。
桌上干净。
浴室干净。
镜子干净,没有水渍和指纹。
呼……
白逢州疲惫地按着膝盖弯下腰。
金嗓子的産品名称又叫薄荷糖,配料是白砂糖丶麦芽糖丶罗汉果……
他闭着眼睛,心中默默念出十几种药品的配料表和使用方法丶注意事项等等。
等做完这些,脑海中的别扭和杂念,通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