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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几日没见到宁镇山了。

他夜里也不曾回来，苏墨儿问初一，初一摇头说不知道。“主子公事繁忙，可能就是有要事处理。”

话是这麽说，但苏墨儿敏锐察觉到宁镇山生气了。

此时的宁镇山正在书房里，底下幕僚们坐的整整齐齐，屋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宁镇山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之前新帝登基根基不稳，朝廷无人可用，但现在羽翼渐丰，加之收编了两支乱军，实力不容小觑。”

有幕僚担忧道：“五支军队现下只剩下三支，若是再有人投靠朝廷，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衆矢之的？”

宁镇山的队伍本就是几支乱军里发展最为迅速最为庞大的一支，其他几支素来忌惮，从不与他们正面交锋，朝廷更是视他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情况变得棘手。

高眉骨下的瑞凤眼显得格外深邃，沉思片刻後缓缓道：

“投靠朝廷没有好下场，这些人尝过权利的滋味又怎麽会屈居人下，很大的可能便是据地为王，相安无事。不过，也有极大可能，”宁镇山顿了顿才继续，“他们会拧成一股绳来对付我。”

“吞了我这块肥肉，天下二分。”

如今朝廷只占据半壁江山，另外一半被五支乱军占领，其中宁镇山占据的地盘最大最广，其他乱军眼馋许久，如今有两支乱军被招安，剩下的两支估摸着也在思量接下来何去何从。

宁镇山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直接提出几种可能，幕僚们心下发沉，但明白事已至此，唯有想好对策方能取胜。

事情不是一蹴而就，还要从长计议，这几日宁镇山就宿在书房，除却公事繁忙外，还有不想看见苏墨儿的缘故。

等幕僚散去，十五端着晚膳进来，一一摆好後宁镇山净手落座，但显然没什麽胃口，桌子六道菜，只动了几筷子。

十五忧心忡忡：“主子，身体要紧。”

宁镇山挥挥手让十五将饭菜撤了，他来到书桌後打开舆图陷入沉思。十五帮不上忙，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眼见着才几日下来宁镇山衣袍松了寸许，十五着急的嘴上起泡。这天夜里宁镇山照旧夜不能寐，十五端来王大夫给开的安神汤，宁镇山仰头喝下，如喝水般顺畅。可这药也不知是不起效还是什麽缘故，鸡鸣时分宁镇山依旧没有困意，十五心疼，脑子发昏说了句：

“主子，要不让苏大夫来吧。”

宁镇山擡眼看他，因着一夜未睡，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本就气势过人，随意的一眼压的十五将剩下的话噎了下去。

“叫她做什麽？”

十五立刻垂头将“让苏大夫陪陪您”改成“让苏大夫给您请平安脉。”

“骗子。”

十五茫然，主子说谁，说他还是说苏大夫？作为宁镇山身边侍候的人自然反应快，当即明白是在说苏墨儿。琢磨了好一会，十五也想不通之前还蜜里调油，一夜叫好几次水，这才多久就感情不和了？

刚开始的时候十五确实讨厌苏墨儿，恨她伤害过宁镇山。但後来有苏墨儿在，宁镇山似乎活的比之前轻快，十五便想，也算好事，让她在主子身边弥补过错，而且十五了解宁镇山，他一直没舍得动她，便是心里还在意她。

既然主子喜欢，十五乐见其成。

可问题是，现在主子好像不喜欢了。

宁镇山是做大事的人，剩下零碎小事十五认为他该给处理好，于是来到主院。得知苏墨儿不在，他又去她住处找，屋外坐着初一，正在把玩什麽药材。

“苏大夫呢？”

“刚才说困，已经睡下了。”

十五站定，叹了口气。初一问他怎麽了，十五只说局势不明云云，并未提及其他。

屋里，苏墨儿没睡着，听见外面初一大咧咧道：“那简单啊，人家朝廷不都是搞什麽联姻来助力吗？也让咱们主子联姻呗。”

初一脑子简单，哪里能想到这种法子，十五问他听谁说的，初一挠头道：“就是听幕僚提了一嘴。”

如此说来，议事时幕僚也会提。

十五觉得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不知晓何时会提及此事，然而过几日，他便知道此事早已经提议过了。

因为有个女子上门求见。

宁镇山让人将其安排在客院，暂时不曾接见。

……

“姑娘，安王什麽意思啊，我们都来一天了，连他面都没见上。”

丫鬟抱怨了好几句，坐在窗边看景色的妙龄少女方才回过头浅淡一笑。“住进来是第一步，徐徐图之便是。”

“可是我们许家也不是无名之辈，就算他安王如今势大，也不能这般小看我们吧。”

丫鬟为她主子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