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兰出自长房,乃是长房嫡女,身份贵重,样貌过人。当年世道没乱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权贵世家想要求娶,後来世道乱了,为求自保,许家避世,今年才出现在世人眼前。
可哪能想到,世道竟然变成这样,新帝荒诞朝廷不作为,眼看着气数将尽,现如今,唯有安王宁镇山最有实力,又听闻他年轻英俊未曾成家,所以才让许月兰前来。
可惜,连安王的面都没见到。
当天用完晚膳,许月兰带着丫鬟招绿在府里闲逛,路上碰见有丫鬟膳食,许月兰使了个颜色,招绿当即会意,小步上前笑着问:“这是要给安王送晚膳吗?”
安王不曾成家,府里只有他一个主子,这般大张旗鼓的送膳,只能是给他的。
可没想到丫鬟摇头:“是给苏大夫的。”
“苏大夫是何人?是安王的随身大夫吗?”招绿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知道贵人身边都有专门请平安脉照料身体的大夫,何况安王身份尊贵,恐怕连吃饭喝水都要验毒。
杏林圣手被奉为座上宾是正常的。
“算是吧。”那丫鬟着急去送膳食,道:“抱歉,再晚燕窝要凉了,我先走了。”
说完带着人急匆匆的朝着苏墨儿住处去了,留下沉思的许月兰。
“姑娘,寻常大夫要吃燕窝的吗?”
招绿觉得不对劲,半响之後许如兰笑了。“男子自然不吃燕窝,但如果大夫是女子,吃燕窝也说的过去。”
招绿:“世道乱了之後物价飞涨,就算最普通最寻常的一盏官燕也要价翻了三倍,方才我瞥了一眼,盅里炖的可是最珍贵稀有的血燕。姑娘,我觉得不对劲,恐怕大夫是假,枕边是人真。”
许月兰哪里想不到这一层,不过她并不担心。
“我们来之前父亲特意打探过,安王身边并无枕边人,所以此人在安王心中分量并不重,或许颜色好讨得安王一时欢心,赏赐些名贵补品罢了。”
招绿附和道:“姑娘聪慧,肯定就是这麽回事。姑娘,那我们是否要会会她?”
许月兰扶了扶发鬓,道:“自然要的,我舟车劳顿身体不适,想让大夫帮忙瞧瞧身体。”
招绿明白了,所以当苏墨儿刚吃完晚膳时,许家主仆就找上了门。
原本许月兰就没将所谓的苏大夫放在眼里,在她看来,对方只是安王的床榻玩物罢了,没名没分,不足为惧。
可当人从房间里出来时,许月兰如临大敌,立刻身体紧绷起来。
月华如水,穿着淡雅衣裙的女子袅袅婷婷,婀娜多姿,明眸善睐,娇柔妩媚。
别说是男人,她都生起一股怜爱之意。
“敢问姑娘找我何事?”
在许月兰看她的时候,苏墨儿也在打量对方,二八年华,样貌秀丽,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在对方开口时,苏墨儿在思量她的身份,哪里想到她竟然自报家门。
“我是河东许家嫡女许月兰,来浦城寻亲,暂住安王府中,听闻苏大夫乃是杏林圣手,便想着让你帮我瞧瞧,近日食欲不振不知何等原因。”
河东许家,苏墨儿略有耳闻,书香门第,权贵世家。就是不曾听说宁镇山竟然和许家有交集。苏墨儿不是傻子,自然懂的许月兰的言外之意,摆明了就是奔着宁镇山这个人来的。
世道混乱,抱上宁镇山的大腿便可安然无恙。
想到这,刚吃完血燕照镜子美滋滋的苏墨儿心情不虞,但面上半点不显,若是许月兰见过宁镇山,便会发现苏墨儿的表情和他一样,让人猜不透心思。
苏墨儿将人迎了进来,去汇报情况的初一返回时,便看见两个美人月下聊天,言笑晏晏,融洽养眼。
初一踏步进来,刚要说话,便听见苏墨儿笑吟吟道:“初一来的正好,来拿面镜子给这位姑娘照上一照,姑娘别误会,你方才说身体不适,我是让你好好看看自己脸色,方能知晓我所言不虚。”
初一愣住,这怎麽听也不像是好话啊。应该是错觉吧,他认识苏墨儿这麽久,没见她和谁针锋相对过。
许月兰脸色不大好,但转瞬即逝,又挂上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拿起帕子捂嘴轻笑。
“苏大夫说的是,不过拿镜子就没必要了,毕竟我才十六岁,又不是二十多岁的老女人,身子骨硬朗,就算有不适,想来用不了几日也会自行痊愈。”
苏墨儿又说了什麽,初一不敢再听,破天荒的脑子好使一回,连忙後退几步逃离是非之地。
好险,差点卷入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啧,女人,太恐怖了。
许月兰是甩手离开的,苏墨儿笑眯眯看着对方背影。“年轻就是不经事,这麽容易动怒。”
苏墨儿觉得自己是赢家,可第二日和初一打探许月兰时,她笑容逐渐收敛。
“……还有两箱子金银珠宝,反正好东西不少,光马车就来了十辆。”
初一是个没心眼子的,并未注意苏墨儿的异样,啃着果子继续道:“我听幕僚说,她身後的许家能给主子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正好解渴。”
“哎,苏大夫,你怎麽进屋了,这些药材不用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