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璎来劲了,“好!”
让丫鬟拿来晒干的鱼料,虞璎便往池中撒。
锦鲤似乎饿慌了,闻见鱼料味道就纷纷朝这边赶来,争先恐后往这边涌,急得纷纷跳起来。
虞璎开心了,朝他道:“你池里的鱼长得可真好看,那还有两只绿鲤呢。”
程宪章道:“是我们池里的鱼。”
虞璎瞥他一眼,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气恼,却还有几分娇羞。
“那只黑色锦鲤真像你,呆呆的,吃饭都不积极。”她说。
池里确实有一只黑花锦鲤,就慢悠悠候在鱼群周围,人家抢着往鱼料这边挤,它似乎怕挤不进去,就在旁边等着,也不知吃到了没有。
直到她改而将鱼料撒在旁边,那黑花锦鲤突然一跃而起,第一个就跳到了鱼料中间,大快朵颐起来。
虞璎哈哈大笑,夸它:“这家伙真阴险,还挺厉害的。”
程宪章不出声,也在旁边轻笑。
她喂鱼就喂了好久,直到鱼吃腻了,再不往跟前凑了才作罢。
虞璎拍了拍手,离开鱼池。
程宪章问她:“去假山上吹吹风。”
“好,可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她说着就跳到了他背上,问他:“怎么,背得动吗?”
他低笑,将她往上一抬,稳稳背在了背上:“自然背得动。”
他背着她往假山上走,经过一株凌霄花旁,她摘了一只花往他头上插。
他感觉到头上的动静,问她:“在做什么?”
“往你头上放虫子。”
程宪章笑了笑:“我料想你也不敢抓虫子。”
虞璎忘了还有这漏洞,她确实不敢,只好说道:“给你戴了只凌霄花,祝你青云直上,扶摇上九天,这总行了吧?”
程宪章回道:“那我更想要合欢花。”
虞璎回过神来,往他肩上敲:“合欢什么呀合欢,你竟这么不正经!”
程宪章低笑。
远处周氏坐在凉亭内,久久看着这边,有些出神。
她一开始就坐在这里歇息,看见那两人来,但他们在玩自己的没见到她。
她看见儿子同新媳妇说笑,陪她喂鱼,不顾仪态地背她,他一直在笑,好像是另一个人一样,此时她才想起来,她很久没有看见儿子笑过了,或者说……他本来就很少笑。
自己也很少笑,他们母子总是严肃的,总是辛劳的,以往她一刻不停地劳作,子均一刻不停地读书,他们都憋着一口气要出人头地;后来呢,到了京城,她倒是不必做事了,成了个颐养天年的老太太,而他却是早出晚归,尽管他种了一园子的花,却从没停下来看过一眼,而今他停了下来,他看上去那么高兴,那么惬意。
果然,他和虞璎在一起才是高兴的,和自己呢,只有满面的严肃沉郁。
一阵风过来,她拿手帕捂住唇剧烈咳嗽起来,身后丫鬟连忙道:“老夫人,我们快回去吧,要深秋了,天太凉。”
周氏摇摇头,转脸看向天边西垂的夕阳,就像看见垂垂老矣的自己。
她还活着,可这一生其实已经结束了,儿子是她以为的自己的希望、生命的延续,但只有她以为,事实是他再也不需要她,哪里都不需要她。
当一个人,没有半点用处,也没有半点希望,更没有人在意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夜深沉时,锦绣园中新婚的二人已经度过了一次春宵。
虞璎伏在枕上喘息,程宪章过来将她抱住,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
她突然想起来要吃药,要沐浴啊!
虽懒懒不想动,却还是撑起身道:“我去洗洗。”
“再洗一次么?擦一擦不行?”
她瞪他,坚决道:“不行。”便爬下了床。
趁他不注意拿了梳妆台放好的药跑到浴房,吃了药之后再沐浴,这才回床上来。
程宪章不疑有它,一直在床上等着,待她回来才看着她叹声道:“这么爱干净?”
这并不奇怪,以前许多时候她都会去洗,除非有时候太累。
他再次将她搂住,她身上少了之前那淡淡的暧昧味道,多了玫瑰花露的清香。
时候还早,虞璎又刚沐浴过,没什么困意,突然侧过头来将他打量,问道:“你是不是被狐妖上身了?”
“什么意思?”他不解。
虞璎道:“我听说书的讲,狐娇好淫,还会附上人身,虽然大多数故事都是女狐妖,但我也听过男狐妖的,也许你是男孤妖附身呢?”
“为什么我是狐妖?”他问。
她朝他皱眉撇嘴:“以前嘛,你不爱这个,十天半月不回房都行,现在不一样了,三天内做了……”她数了数,说道:“五次,你小心纵欲过度,那个什么尽而亡。”
他一笑,温声道:“干嘛咒我?也没有过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