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还是听出来了:“你哭了?为什麽?”
从电话那头突然嘈杂起来的背景音可以听出来,她正在动身跑过来。
薛繁恩低下头,用手拢住脸庞,声音闷闷的:“……既然你决定永远不再喜欢我,就不要这样对我。”
陈定言停下脚步,她有些诧异地再仔细听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
她根本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放弃课题”这件事她只和军师提过。
她思考了一下,没有回话,而是加快脚步往地下车库的方向走。
薛繁恩伏在方向盘上,额头枕着手臂,声音里带着沙哑:“你不可以这样。”
车内闷热的空气和通话中的背景音像细微的电流扎着他的呼吸。
压抑着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我不是裴勉知,我做不到心平气和地看着你去喜欢别人。”
“我就是这样一个很坏的人,不仅如此我还有病,心理疾病心理阴影什麽的全都有。你和我大吵一架吧……干脆和我绝交。”
“唯独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让我成为你的朋友。”
他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扬起来,又因为无力和灰心而落下去。
这样太丢面子了。
虽然如此,他也宁愿在她面前丢掉所有面子把事情说明白。
“笃笃”,车窗上的敲打声。
“薛繁恩。”
陈定言找到了他的车,透过驾驶室的车窗看到他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便敲了敲车窗。
薛繁恩直起身来,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绷着脸打开车门。
陈定言打量了他一下。
“你听谁说了什麽?”她柔声问。
“没有听谁说。”他说。
“那你……”她卡壳了。
他语气冷硬地道:“陈定言,你就在这里做选择吧。如果你明确不喜欢我,我会立刻从你眼前滚得远远的。”
她想了想:“我不喜欢你。”
薛繁恩的脊梁骨像是一下子垮掉了,他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他的身体重心失衡,跌跌撞撞地往前趔趄了一下。
她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却顺势抱住了她,用力地把她圈在怀里,手臂都在发抖。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整个脊背像弓一样紧绷着,控制着呼吸,胸膛一下一下地起伏着。
薛繁恩的瞳孔在微微颤动着,眼中强忍着眼泪,不敢哭出来。
她让他变得怯弱又狼狈,像丧家之犬一样。
“求求你。”他低声哀求道。
陈定言觉得她有点过火了。
她原来也只是试探一下他,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麽大。
难道她不想做的课题,上天也要硬塞给她做吗?
“你不是说立刻滚得远远的吗?”她无奈地问。
他死死地抱着她,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服:“求你喜欢我……一点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