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床位紧张,这一轮治疗後,牛崇义後天就要出院了。
他讲了一些注意事项,不逗留人要走,许艾琴连连点头:“你讲的我都记下了。今天楷仪来过,她让我听你的,多问问你。”
“付医生,感谢你。”
他听到姜楷仪的名字,微微颔首,指着床头柜上的花:“花也是她送来的吗?很漂亮。”
“信之挑的花。哦,就是楷仪的儿子。”牛崇义笑起来,开心的神色掩不住,“楷仪的儿子,叫信之,六岁了。”
他知道,他见过。又对他们夫妻俩点了点头,他迈开脚步往外走:“好好休息。”
忙得分不开身,下午还有个会,质子中心和德方合作的交流。
他本不想去,医院里会德语的不是只有他一人,但因为以前在路德维希马克西米利安大学医院工作过,院领导发话,他不得不去。
最後拒绝了晚宴,他还得回去看看病人。
忙完回到办公室,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看见桌上装水果的小碗,拿出手机:“姜楷仪,谢谢你的水果。”
车子开出地库,突然大亮的光让姜楷仪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她蓦然想起刚刚没有捕捉到的不对劲,符纸这个事,林乔知道吗?
信之不肯回家,要跟信小胖玩。
姜楷仪不勉强他,只说明晚一定要回去,後天开学了。
他走到一边回客户电话,看见了林乔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问她想吃什麽,他去买菜。
“不回去吃,我在我妈这儿。”她打完字,略一思忖,他回来得早更好,晚上问问他符纸究竟怎麽一回事。
心中存着事,晚饭便没什麽胃口,薛蘅看在眼里,饭後喊她散步。
“你跟林乔,是不是之前的事就揭过了?我不是要插手,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这样我跟你爸好决定用什麽态度对他。”
“妈,你们别操心。”她停住脚步,握住薛蘅的手,“这段时间他表现不错,信之黏他,再看看吧,看看信之上学之後他怎麽做。”
“毕竟这两年学校内外的作业活动,孩子的衣食住行都是我在操心,眼下我不插手,看看他的表现。还有,他不是说要辞职嘛,我等着呢。”
“哦,了解了,那就是在观察。”薛蘅牵着她往前走,“分房睡?”
“当然!”姜楷仪呵笑一声,“以前好的时候不也分房吗?他不是加班就是出差。”
不提这个,她要走了,找了借口回家有工作要处理,跟信之说了再见驱车又往回去。
很意外,家里黑黢黢,林乔不在。
姜楷仪琢磨,或许知道她不回来,林乔一人去社区食堂了。
她没催他,走进信之卧室拿起床头柜上那道符,又重新回到客厅。
这样一等就是半小时,还不见林乔回来,索性打电话问一问。
林乔电话倒是接得快。
“你还没回来吗?”
电话里林乔半秒地停滞,忙说:“在路上了,你说你不回来吃饭,我就加了会儿班,还有十分钟到家。”
“好。”她挂了电话,自嘲笑笑,一个小时前还跟母亲说林乔要辞职的事,都是自己哄自己,当事人可没有这样想,说出来的话全是缓兵之计。
她也没那麽不开心,甚至连一丝失望都没有。
她不相信他十分钟就能到家,干脆先洗了澡,果然,她吹完头发之後,林乔进了家门。
“我回来了。”林乔手上提着宵夜,又问,“信之呢?”
姜楷仪没擡头:“他不肯回来,要跟信小胖玩。”
二人神色不同,但都没有注意到对方。
一个神色严肃,一个欣喜,难得的二人世界,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林乔招呼她吃宵夜,姜楷仪摆摆手:“等会儿,你先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这下林乔注意到她蹙着眉头面色凝重了,他心一惊:“怎麽了?”
姜楷仪摊开手,那道符落在她的掌心:“这是什麽?”
林乔後背沁出一层汗,她怎麽发现的?
“哦,这个啊,是我妈给信之求得符,保佑他平安的。”他故作轻松,“大师开了光,对孩子好。”
但没唬住姜楷仪,他的答案很明显他是知道这事的,放这道符的时候为什麽不告诉她?
还有,平安符需要压在床垫下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