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给她的感觉更像是要镇压住什麽东西呢?
她望着林乔:“真的吗?平安符为什麽要压在床下?什麽时候放进去的?”
没哄住她。
林乔心中叹气:“你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不让你知道其实是为了你好。”
他想起春节去见那位大师的时候,大师说他跟姜楷仪结婚日子选的不好,是破日,信之是替他挡了灾,否则就报应在他身上了。
“这次我妈他们来,去开元寺拜了拜,那里的大师说信之之所以这样,是替你挡了灾,否则就应在你身上了。”
“你什麽意思?”姜楷仪霍然起身。
林乔忙把她按回去:“楷仪,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念大学的时候你舍友麦婷婷骑车带你,晚上没有路灯,你们撞伤了一条狗,後来送到医院没救回来的事吗?”
“所以麦婷婷後来怀孕,肚子里孩子没保住,到现在也没能怀上。而你呢,生下了信之,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他胡说!
姜楷仪冷笑:“大师还知道这事?”
林乔摇头:“他并不知道,我妈把信之八字告诉大师,大师又问了我们两个人的,後来说你有孽债未还清,下凡灵修的神仙化身成了狗,被你送走了。”
“她这麽一说我就想到了这件事。”
姜楷仪仔细盯着他看,不错过他脸上一丝痕迹。
他神色自然,不似作假。
林乔又劝她:“我妈也是求个心安,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你放心吧,是大师说要压在孩子床下面的。”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你不要自责,我也不相信是信之替你挡了灾,母子缘分,只有爱没有其他。”
“他只是跟别的孩子有些不一样而已。况且随着他长大,你也发现了吧,他的进步真得很大。”
“同样,我妈也是好心,我做儿子的,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反驳忤逆她,毕竟她的文化层次丶她的认知跟咱们不一样。”
“好了,别乱想,你不想压在床下就放在抽屉里,别乱丢,毕竟寺庙里的东西。”
“你吃宵夜吧,别冷了,我去洗澡。”
他转身往房间去,温言细语的一番话,姜楷仪被迫接受,脑子里还有些混乱,是怀疑和自责碰撞。
当年的事她已经忘记,现在经林乔的口提起,措不及防又撞进脑子里。
那时候她念大二,跟舍友麦婷婷一起参加了排球队,那天练球结束已经很晚了,六月晚上,夜风凉爽,麦婷婷骑着电瓶车带她回宿舍。
俩人抄近路走了没路灯的小道,一路有说有笑,突然撞上什麽东西,就听见狗凄厉一声喊,姜楷仪吓得跳了下来。
仔细看才发现撞上了流浪狗。
小狗瘸着腿跑了两步就摔倒了,她吓哭了,忙把狗小心抱起来放在袋子里,抱在怀里两个人迅速骑车往宠物医院去。
天太晚了,几家宠物医院都关门了,最後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医院时,已经无力回天了。
後来她跟麦婷婷把小狗又带回来,葬在了山里。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难过,觉得自己造了孽,那是一条生命。
如果那天没有走小路该多好。
时间流逝,她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在信之两岁的时候,有一回在小区遛弯,邻居带着养的柴犬往这边来,信之很喜欢,林乔提出家里也养一只的时候,她才把这件事说出来。
或许吧,冥冥之中是她的报应。
可为什麽要惩罚在信之身上呢?
她有些恹恹,半躺在沙发上发呆,她不想信这些,但却忍不住想。
她需要一个排解的出口。
迷糊中被人拍醒,睁眼发现是林乔。
“怎麽在沙发上睡着了,回房睡吧。”
她起了身,走到餐边柜倒了一杯水,喉咙中爽滑的凉意让自己清醒不少。
十一点多了。
她打开手机,习惯性看了一下微信,朋友圈有人点赞留言了?
打开是付令尘:“我不信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