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屏息,低声道:“别,别挤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唇边。
“云医师,真不管他们?”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蹭弄着她的唇,嗓音有些低哑。
云晴从他口中听到“云医师“三个字,面颊烧得厉害,咬着唇不作声。
许凤洲将她的唇从牙齿里解救出来,轻抚着她的唇线,“看来,云医师是真不想管他们了。”
云晴的嘴唇有些痒,伸手去推他的手。
他松开她,叹了一口气,“不管就不管吧。”言罢,坐直身体。
身子骤然轻松的云晴又忍不住看向窗外。
那间药肆不断地往後退,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
云晴神色黯然地收回视线,见许凤洲正望向自己,立刻低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许凤洲好久不曾见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她的头。
她头压得更低,露给他一截白得晃眼的脖颈。
许凤洲喉结滚了一滚,伸出手握住她细白的手指,牢牢抓在掌心里。
两人回府时,已经暮色四合。
久不见母亲的小许韶扑到母亲怀里,委屈地抽噎不止,泪眼汪汪地唤了一声“娘亲。”
云晴从前教了他无数回,他都不肯叫,没想到她不在的短短数日,他竟然已学会叫娘亲,激动得热泪盈眶,抱着他亲了又亲。
一旁的乳母笑道:“公子日日都教呢。”
云晴忍不住觑了一眼许凤洲。
正在逗弄儿子的许凤洲亦垂下视线。
四目相对。
云晴的心跳漏了一拍,立刻错开视线。
这天夜里,云晴将小许韶留在自己房里睡。
睡至半夜,隐约地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
她撑开眼皮子,睡意朦胧地瞧见一抹高大挺拔的白色身影正抱着小许韶,轻声细语地哄着。
云晴又阖上眼睫,放心地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醒来时,许凤洲早已不在身侧,小许韶也不在坐床里。
云晴迷蒙着眼睛正望着坐床发呆,这时小英入内,道:“公子天不亮就起来朝会,还怕小公子影响县主睡觉,将小公子抱去给乳母。”
云晴的脑海里浮现出许凤洲半夜起来哄孩子的场景来。
他恐怕昨夜也未睡好……
用完朝食後,云晴正坐在榻上哄孩子玩,小英领着两名手捧嫁衣的绣娘入内。
嫁衣不是在靖国公府?
他又命人取回来了?
云晴正疑惑,其中一名喜娘上前道:“县主可要试试?”
云晴闻言,眸光落在华丽精致的喜服上,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睛。
她觉得自己不该期待这场昏礼。
她一直都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不过是为了儿子成婚罢了,又不是真心要嫁他为妻。
可仍是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小英听说她肯试,高兴得不得了,也上前帮忙更衣。
因为婚期有些赶,嫁衣是太子妃请宫里几十个绣娘们连赶了半个月的功夫赶制出来,处处透着精致华贵。
待最後一件曳地外袍穿好後,两名喜娘眼神里流露出艳羡与赞叹,“奴婢未见过这麽美的新娘子!”
小英更是道:“若是公子在,怕是眼睛都要看直了!”
这天底下,恐怕没有哪个女子心里不曾幻想过自己穿上嫁衣的模样,云晴自然也不例外。
她听着她们赞美的话语,终是忍不住望向穿衣镜。
镜中同样一袭华丽嫁衣的女子也朝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