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麽事?你他妈谁啊你?”
陈诩:“周见山。”
这会又跟陈诩这两天所看见的周见山不一样了。现在的周见山又变回了巷子里那个带着狠劲的哑巴。
牙齿镶进肉中就要死死咬出血,拳头举起来就要狠狠砸下去,像一只野兽。
这样下去要出事。
“周见山!”陈诩厉喝。
哑巴终于擡头看他一眼,喘着气。
擡起的手放了下去。
身下那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将人往後一推,开始咒骂。
“真是晦气。”
同伴啐了口,转头低声抱怨:“我说了这种残疾人基本心里都有点问题,和普通人不一样,让你别招惹你偏不听——”
陈诩站在那,一动不动。
其实今晚就是普普通通出来买几件衣服,路上吃点东西,之後回家洗澡睡觉。
他在家躺了一个月。钱就快要用光,再这样下去他会饿死在出租屋里。
饿死也行,人活着不也就这回事。没什麽意思。
他是那盆枯萎的吊兰。
陈诩低头,手指动了动。他张开手掌,对着几根粗竹签样了下。
塑料袋咔嚓响。攥紧了。
“嘴又贱,”他轻哧了声,“惹了又打不过。
陈诩手握住那把面筋,擡起来。头也跟着擡起来。
他面无表情,用力重重地朝那人的脸上拍下去:“废物,今晚是帮你哪个哥来报仇?”
“你有病?”对方张嘴爆了两句粗,被这一击打得朝後连退两步,愣了,“我草了,你想死是吗?你是不是想死?”
陈诩後悔没叫老板撒辣椒。
对面迅速炸窝,跳起来一窝蜂就要上。
瞅了眼陈诩的纹身,瞅了眼一边面色阴沉的周见山。
“你鸡毛谁啊?”最後一帮人蹦着过来梗脖子,“在这地界老实点我告诉你,打听打听我是谁!”
“你爹。”陈诩接住对方来势汹汹的拳,顺手往旁边一掰。
清脆的响声。
混着倒抽气,陈诩低头躲掉一拳。“那边是你二爹。”他说。
周见山在看他。陈诩感觉那道目光一直牢牢粘在自己身上。
可是这世上很多事没有道理,也并不公平。就像周见山并不会想要选择做一个哑巴。
普通人对待命运,没什麽选择。
耳边是齐齐惊呼。“这麽爱打听,怎麽没打听打听我?”陈诩膝盖隐隐作痛,他揉了下。
之後利落提胯,那是个标准的蓄力姿势:“早个三年,你大哥给我提鞋都不配。”
对方很明显愣了下。
“废物。”
陈诩出腿,毫不留情地朝男人裆下踢去一脚,之後便是道尖锐的惨叫。
身後一阵凉风。
赶在铁凳朝陈诩的後背落下前。
周见山朝那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