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脑袋。不想了,睡吧。
“那是喝醉了,懂麽?!平时不这样,是喝醉了才会这样!”耳边突然走马灯似的蹦出来一句。
才会哪样?这句话没头没脑。
但陈诩还是在黑暗里慢慢睁开了眼。
身上哗啦冒出汗来,他有点口干舌燥。
自己今晚绝对是干了些什麽事,最要命的是这事他想不起来,也问不着。
把哑巴杀了灭口吧。
灭口吧。
灭口吧。
…
哑巴……哑巴说不了话,不杀也不是不行…
陈诩脑海里像女巫熬的一锅大浓汤,咕嘟嘟冒着阴暗大泡。很快锅下没柴火了,之後整口锅也消失了,在陈诩大发善心决定赦免哑巴後,他睡着了。
但睡得不是很好,期间似乎做了几个零碎的梦,混乱丶基调很暗。
一盏昏黄的吊灯在眼前晃来晃去,天旋地转。
再多的记不得了。陈诩醒来时周身一片漆黑。
房间里静悄悄,偶尔飞过一只蚊子,嗡嗡叫着让人心烦。他往腿上拍了几巴掌。
“啪!”这声脆响後,除了自己的呼吸,再听不见其他。
陈诩贴墙,很费劲地翻了个身。手往旁边一搭。
空的,没人。
他这才想起来哑巴今晚打地铺了,周见山今晚没和他挤床。
陈诩躺了会,慢慢摊开四肢。他滚到左边,又滚到右边,再擡腿将脚翘到墙上。
从前怎麽没觉得这床这样大呢?
唯一不足是家里门口纱帘的吸铁石前些天掉了,陈诩一直没更换。
一关灯躲在阴暗处的蚊子便钻了出来。
身上被咬了好几口,他坐起来,用手机屏保的光去照腿,伸手抓。
抓出几条红痕。陈诩抹了点花露水,熄屏躺回去。
没用,还是痒。蚊子在耳边若有若无地飞来飞去。
睡不着,根本没法睡。陈诩睁眼看了会黑洞洞天花板,想起茶几下面有前几天买的一盘蚊香。
应该还剩一半。
陈诩打开手机电筒,从床上坐起来。
周见山今晚睡得倒挺老实,没什麽动静,前几天总会把胳膊朝他脑袋後搭过来。
也不知道有意无意。
然後陈诩蹙眉,再拎起那条结实的胳膊扔回去:“你占太多地方了!”
手机朝地上一照。
空的,只有个孤零零的枕头。
没有人。
陈诩坐那看了几秒。
周见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