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忙回道?:“他们的症状都一样!”
“找,去找其他的大夫,一定?要看出?个结果来?!不然我要了他们的命!”
袍袖气愤甩动,赵庸肃声吩咐好?,转回头时,恰好?错过桓九凌身侧。
桓九凌仰头,满脸期许,定?定?望着他。然而赵庸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像是根本没瞧见他,径直走?了过去,大步朝前。
早早准备好?,挂在嘴边的乖巧笑容刹那僵住,桓九凌眼光呆滞。
元明早早就注意到了道?旁的人,本以?为督公会稍作停留,然而结果却大相径庭。
震惊下不禁回眸瞥了後?头那人,见他怔怔站在原地,目光投来?,仿佛痴傻了般。
被直接忽视的桓九凌心情很复杂,心脏一小块柔软的地方被拧了下般,一阵阵的抽痛。
之後?惊讶丶震动丶低落丶难过和伤情,这些个情绪如唱大戏般轮番上演,最後?化为浓重深有,化解不开的忿恨。
我都主动低头来?找了,居然无视我。凭什麽我要受这份气?
晶亮眸中显出?耀眼火光,一跺脚,桓九凌转身就走?,利落得根本不像刚刚眸底划过一抹失意的人。
已?走?到院门口的元明再回首,只?见那抹黯然离去的背影,搁在平时,他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但前日夜里哥哥的嘱咐如附耳畔,摧残他硬梆梆的良心。终是抵不过哥哥的话,便追上前,顶着督公会震怒的风险,开口道?:“督公,桓小郎君刚来?了。”
一脸沉色的赵庸蓦地站住脚,眼底似有迷惑:“他来?了?”
在记忆里完全没有这麽个印象。
“对,刚刚就在那儿站着。”元明指着刚桓九凌站着的位置,指给赵庸看。
赵庸长眉收绞,几度失神,喃喃道?:“来?了……”眼神略有不解,随即一抹怒色飞上,“来?便来?了,我忙得要死?,哪儿有空管他?”
话罢,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元明,默默想?督公这火气还?真是长久。
很快,城中陆陆续续有人病倒,症状出?奇的一致,然而无一位医师敢断定?是何病症,搞得城中人心惶惶,都害怕会染上这奇怪的热病。
赵庸焦头烂额,这病是从坝上开始的,源头来?自于此,他身为高家堰的监管者,于情于理都该负责这事,给山阴百姓一个交代。
同时,掌管山阴的崔氏亦是表明了要赵庸负责处理此事的态度,大有搞不好?,就把这事都赖到赵庸头上的意思。
赵庸恨得牙根发痒,原先他手里攥着崔氏的把柄,占据上风,可拿捏崔氏。
现在倒好?,这莫名其妙的病一来?,成为了崔氏架在赵庸脖颈上的一把利刃。若不能?妥善处理,恐怕来?日崔氏就会以?此来?制挟自己。
为去了这把悬刀,赵庸纠集了十来?个当地有名的医师,将人关在间屋子里,不允出?门,吃喝拉撒都在里头。
接着丢进去从各地搜来?的孤本医书,命他们于三日内找出?此病的原因?。若找不出?,三日後?就地斩杀。
医师们吓得屁滚尿流,摄于侍卫们手中的刀,骂也?不敢骂,只?得委屈进到若监牢般的屋内。
三日後?,赵庸亲自来?到,腰间佩长剑,身後?跟着两名侍卫。
这时,元清上前,用钥匙打开外门上锁着长长铜锁。
伴着“哗啦啦”的磨耳响声,紧闭的屋门打开,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出?,熏得几人有些睁不开眼,像是发酵了数年的陈醋,混着夏日多日不洗的酸汗臭味,形成的味道?强烈,蜂拥至鼻腔。
赵庸身後?的两个侍卫都有干呕的架势,而他仅仅眉头皱动:“人呢?”
元清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什麽,便以?袖遮面,打算冲进屋里,将人抓出?。
不料,地上突然伸出?来?只?手,枯瘦指尖紧紧勾住门槛,似要深陷进去,犹如厉鬼索命。
在衆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颗脑袋艰难露出?,双颊凹陷,白眼翻起。
虚弱道?:“找丶找到了……是鼠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