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我?”
房门咔哒一声开了。
越汝庭走进来,问她。
陆絮舟只流眼泪不说话,就是要把洁癖鬼的枕套床单弄脏。不过香香的,还挺好闻,和她的床单一个味道。就是跟他的气质不符。
越汝庭难得见小兔子撒泼,随她去。她挣扎的样子反而有意思,稍微有点活力。
她是个窝里横,就对着他发脾气。
正如陆絮舟可以数出一大堆越汝庭的恶劣之处,越汝庭亦可以讲出一大堆陆絮舟给他制造的麻烦。
但他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接受了这个小不点,视她为私人领地的一部分。
他选择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狼和兔子不会恋爱。
何况越汝庭比狼还要凶。
他伸手帮她擦眼泪,而她躲开。
于是他问:“你想怎麽样?”
陆絮舟不喜欢他这个做错事情的人冷冷淡淡说话,狠狠道:“你要和我道歉!”
越汝庭从善如流:“对不起。”
他讲对不起,实在不是诚心诚意的那一种。语气听起来虽不敷衍,神色甚至带着几分认真,但陆絮舟知道:他是为了避免麻烦。
因此,陆絮舟愈发胸闷气短,眼泪啪嗒啪嗒掉,控诉道:“你丶你亲我——”
“那是为你解围。”
“你自己说不要越界——”
“所以我说对不起。”
“可是你越界了!”
“那你要几声对不起?”
“你太双标了,而且我没有要给你写情书——”
“你哭得再大声一点,就传到外面去了。”
但陆絮舟根本不管这些,她好久没有大哭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口子。
不是她犯错,而是越汝庭犯的错,是越汝庭导致了她流出这些眼泪。
不是因为她自己承受不住这栋房子里任何一个人的眼神和训斥,不用偷偷窝在被窝里哭,也无需顾忌任何人。
——因为都是越汝庭的错。
她迫切地想告诉全世界:是越汝庭犯错了!
但越汝庭的表情始终不为所动,下颌微微收着,严肃又冷漠。
为什麽陆絮舟全然听不见自己的话,就是要一直控诉他丶一直不停地哭?
并且,让他感到古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当她喋喋不休的时候,他会烦躁到想再亲她一次。
这种破坏欲太严重了,也太可怕了。
这意味着他会像她说的那样:越界,且频频越界。
但越汝庭还是认为,必须特别申明:他没有先越界,先越界的是陆絮舟。譬如她给自己递情书,又譬如现在趴在他床上哭。
陆絮舟这样无理取闹,越汝庭的破坏欲也只驱使他亲了她一回,简直匪夷所思丶堪称自控能力超群。
“你就是想要一个房间?”
“那我周末不回来了,可以吗?”
终于,他的超绝自制力让他镇定地问出了这句话。因为陆絮舟控制不住情绪,他哄她是最佳方案。
之後他就果真没回来,给了陆絮舟和容燧感情飞速发展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