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觉得他实在奇怪,心中隐隐不安。“若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家。”
顾时安不说话,只是牵着她向前走。
美好的东西总是遭人觊觎,会引来阴沟里的老鼠。
那两人心怀不轨地跟着身后,还不知自己将要付出何等惨痛的代价。
虞城四面环山,冬天草木泛黄,不及春夏繁茂青翠,但鸟雀掠过天际,也有一番生机。
扶桑找出几株藏在乱草之中的药草,拿到他眼前,认真教他分辨药草。
顾时安的眼睛虚虚地望着,显然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扶桑也不指望他能帮自己多少忙,只要不让他闲着惹祸就行。
“一会儿我们就在这里碰面,不要走远。”她叮嘱道,有些怕他迷路。
顾时安掀起眼皮,为她指名方向,“你去那里。”
那里山路崎岖不平,树木自然生长,树根纵横交错露出地面,不太好走,平日里上山砍柴的人很少经过那里,不过,倒是深得猎户的喜欢,每逢春初,就有猎人在此处设下机关狩猎野物。
她从未涉足那里,不过也觉得那里人烟罕至,说不定会有些稀有草药。
扶桑眉眼弯弯笑道:“好。”
“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
她对他并不设防。
顾时安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掩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面色如常道:“我知道了。”
他说这话时,唇角微微翘起,浅浅的笑着,眉目也柔和。
扶桑愣神,真奇怪,她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从哪里见过。
等她走后,顾时安朝着相反方向走。
他一走,那两人便藏匿行迹跟上扶桑。
其中一人奇怪道:“你说这好端端怎么改了路?”
他们盯上扶桑许多天,还是头次见她往这边走。
随处坑坑洼洼,走路都不利索。
尤其是冷风拂过,树叶哗啦啦的响,说不出的阴森。
一旁的大高个道:“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不正如了咱们的意,荒山野岭,任她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快到嘴边的肥肉,那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那人也应道:“说得对说得对,可不能让她溜了。”
倏地,前面的女子停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眼,壮着胆子上前,欲行不轨之事。
“哗啦”一阵邪风吹过,树叶乱草摇曳作响,风里裹着迷沙,迷了两人的眼。
再睁开,眼前的人竟突然凭空消失。
胆小的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树冠高大,几乎遮天蔽日,风声鹤唳,昏暗又阴森。
有主见的大高个也冷汗直冒:“别说话,赶紧走。”
性命攸关,谁还顾得上美色。
一回头,只见不远处的树下,站了个笑意盈盈的少年,正是顾时安。
他眉目柔和而悲悯,不像是来教训恶人,倒像是寺庙里感化恶人的神佛。
诡异得紧。
“他他怎么在这!”瘦子沉不住气,连连后退摆手,急于撇清干系:“我什么都没做,这位仙人,我可什么都没做!”
他在惧怕死亡。
顾时安久违地感知到恐惧,熟悉又陌生,挑动着藏匿内心深处的杀念。
他的笑也变得残忍起来,慢斯条理地靠近:“怕什么?”
“我又不会杀了你们。”他有些兴奋,面容变得扭曲。
悲悯的神佛变成地狱罗刹鬼。
瘦子吓得转身就跑,地面坑坑洼洼,他没跑几步就摔了个狗啃泥,还没爬起来,就感觉到腰上一凉,剧痛猛地从腰部传来。
“啊!!!!”他惨叫着回头,便瞧见自己腰部被长剑割开血淋淋的血口子,鲜血如流水潺潺涌出,在身下汇成形成小小的血坑。
“别杀我,别杀我!!!”
他惊恐地睁大眼,伸手指着同行的人:“都是他出的主意,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