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的话,下次带你去。”
下次。
下次会是什麽时候呢?
下次只不过是大人用来骗小孩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下次就是永远没有下一次。
酸涩感漫溢上心间。
她仰起脸,对上谢忍安柔和的眼睛。
有那麽几秒钟,她真的很想问问他,问问他当年为什麽要不辞而别,为什麽要消失那麽多年。
他知不知道她很想他。
谢忍安也在看她。
乔咛看着他的脸,忽然就觉得有些无力。
她摇了摇头,最终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她什麽也没说,只是说:“我们回去吧,我好累了。”
从飞鸟岛来云都,要转三次车。一路舟车劳顿,身体累,心也累。
“累了?”谢忍安盯着她看。
他目光很锐利,弄得她很不舒服。
乔咛悄悄别开目光。
“那我们回家。”他淡声道。
他没有说“走吧”,也没有说“回去”,而是说“那我们回家”。
荧蓝色的光照在他挺阔的背後,将他镌刻格外矜冷。
乔咛点点头,说“好”。
回去的路上,谢忍安有意放慢了车速。
他的那辆跑车,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出这麽慢的速度。
乔咛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嘴,他就切切实实地记在了心里。
入夜时分,周遭静谧,只有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光倒映在玻璃窗上。
乔咛陷在柔软的车垫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谢忍安目不斜视,平稳开车:“困了就睡。”
乔咛困困地,很轻地“嗯”了一声。
头一点一点,强撑着的眼皮止不住合上又睁开,合上又睁开。
困意席卷上来,越来越浓。
乔咛头一歪,枕着柔软的车枕睡着了。
许是一路上太累了,她竟意外地有些好眠。
谢忍安偏过目光来看她一眼。
只见乔咛安静地靠着护颈睡着了。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看上去又乖又可爱。
谢忍安低声笑了下,右手自如地把空调温度调高。
就像乔咛曾经说过那样。
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
只是他从小就不爱笑。
总是拽着张臭脸。
为此,乔咛还在他手心画过好几个笑脸,要他学会多笑笑。
车辆驶进一条林荫大道,深绿色的树影落在车窗上,留下细碎的影子。
啪嗒丶啪嗒几声响。
天空落起大雨来。
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啪”地一声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