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踩了她的男生皮肤很黑,见状,回过头来朝她道了个歉。
“长点眼睛成吗?”楼述不客气地朝他睨过去,没太好气地吐出这几个字儿,然後又本能地把乔咛往他身後带,生怕她再有点什麽闪失。
那踩到乔咛的男生脸上瞬间烫成红色。透过他黝黑的皮肤,简直是黑里透红。
乔咛扯了扯楼述的衣角,示意他别那麽冲动,接着又讪讪地对那黑皮肤男生宽容地说“没关系”。
那男生才飞也似地跑走了。
下着雨的狭长走廊里,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每一步都行的很慢。
乔咛被护在楼述身後。
他很不高兴地说:“乔咛,你怎麽一点都没脾气。”
乔咛攥着手里的单词本,一点一点跟着人潮往前挪动,楼述背脊挺括,衣角带着干净好闻的味道。
他把她护在身後,就好像滂沱雨天里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伞。
乔咛听出他语气里的无奈,以为他又在不高兴,很小声地辩解道:“我这个人…可能就是不太会生气吧。”
她生来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做什麽事情之前都会思虑再三,甚至会先考虑别人优先于考虑自己,善良到没有任何锋芒。
有的时候,她真的也挺羡慕那些可以勇敢大胆表达自己情绪的人的,就像楼述,就像谢忍安。
“我不是这个意思,”楼述很认真地说,他其实丝毫没有埋怨乔咛的意思。他这个吊儿郎当惯了的大少爷,这一次却说的很认真,“乔咛,我是怕你会……”
怕你会受欺负。
怕你会受伤。
更怕你受欺负和受伤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
但楼述只是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因为他想,他有什麽理由会不在乔咛身边呢?
他愿意保护她。
只要她需要的话。
“算了,看路,别摔了。”他收回了要说的话。
大雨密密匝匝往走廊上飘,乔咛的心里也下起了一场潮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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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综合楼的时候,雨下的正大,一个劲儿地往玻璃窗上砸。
乔咛跟着楼述进了大会议室。
高三十班的位置被分在最右侧。
他们到的晚,位置被人占了。
乔咛原本打算就这麽站着听宣讲的,但楼述不知道从哪里给她弄来一个位置。
“你就坐这儿。”他指着唯一的一个位置对她说。
乔咛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那个被他夺走位置的男生。
两个人面面相觑。
“别看了,坐下。”楼述把她按着坐了下去,然後自己就靠在她座位旁站着。
乔咛没办法,只得在那位置上坐下。
“好了,各位同学们静一静啊,呲——”麦克风接触不良,发出巨大的一声电音,把鼓膜都快掀聋。
乔咛没擡头,低头在记单词。
云都这边教育强度大,上次考试已经给她敲了一个警钟——她落後实在太大了,只能抓住这些零碎的时间利用起来。
她对这些宣讲会呀什麽的不感兴趣,自然也就没认真听。
台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大堆。
“好,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优秀校友谢忍安发言——”
谢忍安。
乔咛心中有根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她仓皇地擡起头。
隔着挤挤的人潮,男人穿着一身落拓的白衬衫,交接过话筒。
正是谢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