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他的怀里,哭的很难看。
“你总是喜欢不告而别……”乔咛呜咽着,话语糊在眼泪里。
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会很害怕啊。
谢忍安垂着眼睑,没有辩解,只是很笨拙地保持着拥抱她的姿势。
再见面,他觉得自己似乎对乔咛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
看见她哭他会发了疯一样难受。
看见她对别人笑他心脏会好疼。
从前那个一板一眼总是跟在他身後的乖乖,现在长大了。
他总以为她还小,可是拥抱後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已经快要长到他的肩膀。
她头顶的发丝一摇一晃,擦着他凸起的喉结时,会很痒。
痒到他会忍不住将抱紧她的力度加紧丶再加紧。
他厌恶一切向她靠近的人,不管是出于什麽目的。
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年岁增长,不断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五年前,赵锐明目张胆的骚扰让他心里悬起了一根针。
所以後来在赵锐继续骚扰乔咛的时候,他选择和他对上。
为了乔咛,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放在心尖尖上保护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能被其他人觊觎。
所以那次过後,赵锐伤的很重,进了医院,徐新雅被吓到不敢来上学。
而他嘴角带着淤青,垂着眼睛,手上带上了银色的镣铐。
这件事闹得很大,最後也惊动了谢思涴。
那时候她在国外发展,事业又重新周转回来,隔着冰冷的铁窗,她坚决不同意谢忍安再在这儿待下去。
当然,要不是她回来执意把谢忍安带走,谢忍安也许会惹上大麻烦。
离开的那一天,是个暴雨天。
飞鸟岛的冬天很少下大暴雨,那次是个例外。
他像往常一样,哄着胆小的乔咛,给她讲她爱听的故事。
所有不安的後果他宁愿独自一人承担。
这一切乔咛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谢忍安走的第二天,飞鸟岛下了她记忆里最大的一场冬雪。
所有人都只看见他的耀眼。
而他却愿意为她,放弃所有的耀眼,哪怕变得有多不堪。
“没有不告而别,”他声音很冷静,有种冷静的疯狂,“小咛,无论我去到哪里,我都会回来。”
回到你的身边。
回到任何你需要我的地方。
他伸手将乔咛揽的更紧,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森冷:“妹妹,我看见你和他说话,我很不高兴。”
乔咛情绪被他牵动,下意识摇头道:“我们……什麽也没有,我和楼述只是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谢忍安满意地点头,语调缓和不少,但仍然步步紧逼,“这不怪你。”说着他轻轻捋了捋乔咛耳边散落的碎发。
他深谙乔咛的心理,知道一味地阻挠反而会适得其反。
“离他远点儿,”说着,他轻轻“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带有反问的意味。然後又不等乔咛回答,像是她默认他的提议,紧接着说到,“哥哥以後每天都来接你。”
“每天都接我?”乔咛低声喃喃,像在自言自语,脑海里却闪过夏静雪的脸,轻咬了咬嘴唇,试探性地问,“那丶你不陪你的女朋友了吗?”
青春期的女孩总是很敏感。
在细腻的情感上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
乔咛这句话问的非常有技巧性,能够间接试探出谢忍安的情感状态。
谢忍安低笑了声,转圜间,似乎明白了小姑娘为什麽和他闹脾气。
他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反问:“那小咛是希望我陪丶还是不陪?”
不愧是谢忍安。
一两句下来,又重新把难题转交到乔咛手上。
乔咛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一颗陷在云层里的心又重新砸在地面上。
她语气软了下去,有些无力道:“明天还要上学……我想休息了。”
她总是这样,一遇到难题就会下意识想要退缩。
“好,”谢忍安也没多为难,他放开抵住她的手臂,那一小截肌肤相抵的布料被体温磨的发烫,“早点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