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有味道的。
只要足够多,那味道再臭,也是诱人的。
张茹仪站在楼顶,大声说:“这些钱和药,动手打她的,人人有份!”
魏梨不禁後退半步,她瞧着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她会杀了我的……你们居然骗我来……”
骗她的人低下脑袋,不敢同她对视。
城寨里的居民看看钱,又看看魏梨,有的人上前半步,又被身边人拉回去。
人群中有人低声道:“魏小姐帮了我们那麽多!你真下得去手!还有没有良心!”
“可那是真金白银啊!还有正版药!”
人群吵了起来。
魏梨转头看向张茹仪,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毕竟嫁给了我父亲,我这麽多年,还是当长辈一样敬重你,我从来没有忤逆过你,你要我在日头下罚跪,要用带刺的鞭子抽我,我全都认了,你要未光的控制权,我也给了,为什麽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我呢?”
张茹仪不懂她为什麽到了这一步,还要发表这种茶言茶语。
她早就失去了耐心,从保镖手里拿起十根金条,“谁第一个打断魏梨的腿,我给一百万!”
魏梨转身想跑,却被一股野蛮的力道拉回人群。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架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个左腿完全萎缩的中年男人,他从张茹仪手里接过十根金条,将每一根都咬了一遍,然後瘸着腿朝魏梨走近。
他干咽了两口唾沫,哆嗦着举起手里的铁棍,“正版药我买不起,反正我的病也治不好了,就算你以後不送药了,也没关系……但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得给他们留一笔钱,对不起了。”
魏梨紧闭双眼,颤抖间被一棍打碎了膝盖骨。
“啊——”
惨叫几乎穿透了城寨上方的天空,冷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
魏梨再也站不住,跌倒在地上,疼得脸色苍白。
男人迫不及待地丢掉铁棍,好像这样就能甩掉罪恶,他抱着十根金条仓皇地逃离了人群。
张茹仪这次摸出了九根,她说:“从现在往後,金条将越来越少,谁打断她的胳膊,我给九十万。”
这次有两个人站出来,其中一个,是上一次感谢过魏梨的那个中年女人,她将手里的小孩递给邻居,先接了金条,然後“扑通”一声跪在魏梨面前。
“对不住了魏小姐,我的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我想救她……对不住了。”
她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抓起掉在地上的铁棍,就朝魏梨身上招呼,她力气不如上一个男人大,足足打了五次,才把骨头打断。
“救命……啊——”
魏梨的呼救和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她彻底没有力气动弹了,瘫在地上,一张张贪婪的脸,一具具被欲望充填的身躯,将她死死围住。
这两个人的举动和越来越少的奖励彻底激发了人性深处的恶。
有人大喊:“因果有什麽可怕的,能有穷可怕!?杀了她,她一个人也没办法朝大家索命!而且法不责衆啊!反正我们都是下等人,被驱逐也无所谓!”
再多的顾虑都荡然无存。
“轮到我了!该我砸了!”
“滚开!钱都让你一个脑瘫拿了,滚!”
张茹仪欣赏着魏梨的惨状,挥挥手,金条和支票从天而降,将这场血腥的狂欢推向高|潮,鲜血混着雨水,在脏污的地上四溅。
“让开!别挡着我发财的路!滚!”
“张总,您可瞧见了啊,我刚刚砸断她的肋骨!”
“我比他们都狠!”
魏梨躺在地上,惨叫被涌上喉头的血液堵住,流出来的眼泪都是猩红的。
人群碾过她的身体,粉碎的膝盖之下是断成两截的胫骨,十指已经变成了肉泥。
鲜血淌了一地。
……
“魏梨,这些就是你曾经帮助过的人。被他们伤害,感觉如何啊?”张茹仪走到她身边,笑盈盈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