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缠中,晏绝几乎亲吻遍了她裸露出来的每一寸肌肤。
她乖乖地迎合,因为醉意而被浸润得更加柔软,像新蒸出来的云朵一样蓬松的糖糕,轻轻咬上去,就能尝到里面甜蜜的内馅。
“啊,还有一个问题……”
亲吻与喘息的间隙中,女孩的呢喃带着微微的醉意,是白醪酒香甜馥郁的气味,几乎让人想要溺毙在其中。
“什麽问题?”晏绝的声音微微喑哑,低得几乎听不见。
傅苒含含糊糊地咕哝着,更像是醉梦间的呓语:“我想想……对了,谢公子……他什麽时候回来呀?”
他如同猝然一脚踏空,坠进寒冷的冰窟里,整个人都陷入了怔忡。
但傅苒眼前模糊,意识也像湍流一样混乱,其实只是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面,随手抓出了一个线头来问而已。
从那天起,她一直没有再问过谢青行的事情,因为她相信晏绝一定会做,他在所有答应了她的事情上,都有百分之百的信誉。
更何况,当时就是在提到了这个话题後,他才忽然变得异常,所以後来,她都尽可能避免再扯到这件事。
然而不幸的是,在喝醉之後,她完全忘记了这是要回避的问题。
晏绝久久靠在她的颈窝间,温软的情绪从他心中焚毁,又从灰烬中滋长,变成一种摧毁一切的欲望。
可傅苒在酒醉的迷蒙中毫无所觉,依然任由他亲吻身体,小声问他:“阿真,你说……我什麽时候能去问候谢公子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不可能,你再也不能想着任何人。”
晏绝沉默了许久,而後,慢慢把她搭在床沿的手指拢在掌心里,从指缝间穿过,十指交扣。
他痴迷地俯身吻过她光洁的锁骨,看那上面浮出淡红色的印痕。
贪念越来越重,越来越嫉妒。
如同缠绕成结的蝮蛇,将心淹没在潮涌黏沉的黑暗之中。
他声音平静,那种平静像是遮掩在沸腾的熔岩上,一层已经脆弱至极的薄冰。
“苒苒,在我死去之前,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傅苒感觉到他散落的发拂过肩头,带来细微的痒,她毫无防备,也不抗拒,只是有点迷糊地擡起手,捧住了他的脸。
意识混沌不清,她含糊地低声呢喃:“可是,我总是要走的呀……”
“这里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任务结束之後……之後,我就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晏绝的动作彻底僵住。
婚房中陷入寂静,只有她软绵绵的呼吸声,和红烛燃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他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带了点哄诱,小心翼翼地,祈求着她那个真实的答案。
“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麽?”
“你都不知道,可长可麻烦了……”傅苒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带着点委屈,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把发烫的脸颊贴在他颈侧撒娇。
“我要让苏姐姐得到幸福啊,她太不幸福了……唉,要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被拆散该多好……”
晏绝眼睫一颤,茫然道:“所以,你只是为了阿姊,才会留在这里?”
“如果是说任务的话,好像也可以这麽说吧……”
傅苒在喝醉的坦诚里,回答没有任何遮掩:“但是其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任务,不知道结束後到底怎麽样……可能一结算,我会突然就离开呢……”
她似乎也难过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烛光照的,眼皮泛起一层红晕:“所以说,我们本来是不应该结婚的……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要怎麽办啊,阿真。”
晏绝沉默不言。
心口处的刺伤开始後知後觉地作痛。
分明一开始并不难忍受,到此刻,却突然变得剧烈起来。
他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愚人,绝望又徒劳地握紧了手中无瑕的白雪,可是握得越紧,雪就越快融化,终将逝去,连痕迹也不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