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慌张站起身,向冬儿问道:“究竟怎麽回事?郎君不是在廷尉寺公务吗?”
宋妤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冬儿,又看了看宋母。
原来,吴家被弹劾,激愤之下在朝廷上胡言乱语,攀扯京中不少身在官场的显赫世家。
其中宋家在朝为丞相,府中家丁丫鬟多达几百人,宅邸修建得比王府还要气派,家中女眷出行更是高调奢靡,府上的铺面买卖遍布京城。
圣上原本没有过问此事,过了几日却单独将宋父叫进宫,宋母才惴惴不安了多日。
今日却将宋父同宋大公子一同下狱,焉能不叫人心惶惶。
正院里,屋门禁闭。
宋母抹着泪,“这事你父亲早前和我透露过一点,他见我听了茶饭不思,就再不和我说,我也不知晓许多,但竟不知圣上当真猜忌至此!”
金氏更是着急,“可吴家都没有下狱,怎麽就轮到我们宋家了呢?公爹和郎君都是身正清明之人,哪里来的贪污呀!”
宋母深谙其道,心如死灰道:“天子要治罪,何愁找不到借口。”
“母亲!”
宋妤忙不叠止住宋母的话,转身去关窗。
随後,她走至宋母身侧,安抚道:“母亲,嫂嫂,别着急。无论这事宫里丶官府怎麽说,我们都要想办法与父亲和哥哥见上一面,了解了内情,才知道如何救他们。”
宋母握紧了宋妤的手,叹息之下再说不出话来。
宋父他们下的狱不是普通的大狱,是关押皇室宗门的牢狱,平日那些小打小闹的斡旋,是进不去的。
金家还在外任上,京城多少关系动用起来麻烦,也出不了多少力。
宋家又人口简单,旁支没有扶得起来的。
这些日子,宋妤东奔西走,四处找门路。
与宫里有关系,又与宋妤交好的,只有昭平郡主。
但林澜玉有心而无力,“你若是让我去求太後,我可能还说的上几句话,但我从来就是在陛下和皇後那不讨喜的,若我去开口,反而事会生变。”
“这事找我母亲倒有七八分可能,可她才陪了太後去山上礼佛,没个一两个月下不来山,我可先送信去问问,但就是不知是什麽时候能帮上你了。”
林澜玉看着宋妤发愁,灵光一现道:“你若着急,不如先去求你前婆母,皇後未出阁前,她曾和皇後同被教养宫中,交情不浅,兴许说得上几句话?”
宋妤反复燃起的希望又湮灭,她这前婆母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怕是难。
宋妤勉强笑笑,“还是多谢你了,总归是个办法,我去试试。”
不承想,这递去国公府的拜帖就没了回音。
停在国公府门外的一条巷口的马车上,坐着奔波多日的宋妤。
她的眉眼丶容色皆是疲态。
良久,宋妤才出声道:“罢了,先回府吧。”
夕阳垂落,暮色昏沉。
孤寂的车马行在小道上。
这并不是一条回宋家的常规路。
今日是一架的马车,赶马车的车夫只有一人,不似往日需多加随侍一人。
厢轿内除了宋妤和春桃,还有花萱,说是担忧宋妤身子,一定要伺候在旁。
国公府和宋府隔得不远,再怎麽慢走也该到了。
春桃见车夫没说话,还在赶着马车,撩开前车帘子问,“怎麽还没到?”
还没得到回应,春桃就发觉车外的景致不对劲,这是出城了?
车夫转脸一笑,是一张诡异而陌生的面孔。
春桃一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