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言不发,只攥紧了缰绳,飞快赶起车来。
颠簸的郊外小路,震得车厢内的人东倒西歪,紧紧抓住车壁栏杆才能稳住身形。
花萱握紧了袖中短刀,扭头对宋妤低声说道:“夫人,别担心。”
宋妤脑子懵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花萱掀开帘子,毫不犹豫地将那马车夫踹下了车。
马瞬间失了控制,但在花萱的手疾眼快之下稳住了。
但事态并没有稳住,马车夫滚下了车,吹响口哨,前路上立时赶来七八个蒙面男子。
花萱将春桃揪了出来,“会赶车吗?”
春桃见了外面这副架势,结结巴巴道:“不丶不会啊!”
花萱径直将缰绳塞到春桃手里,“没时间了,抽鞭子总会?掉头直走,进了城门再停,护好夫人,我来断後。”
话音一落,花萱就亮出双刀,身姿利落地窜了出去,混进几个男子之间缠斗。
春桃来不及惊讶,咬着牙勒转马头,挥鞭逃离。
宋妤心神不定,听着外头交锋相斗的声音,从飞扬的窗帘子处,看到花萱的身影,似影似箭。
奔驰颠簸的一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马车成功进了城门,但险些冲撞了路人,被城门看守拦了下来。
见宋妤出示身份,才没有过多追究。
春桃汗如雨下丶气喘吁吁道:“姑丶姑娘,咱们丶咱们快回府里吧,这事太诡异了!”
虽不知道要害宋妤的人是谁,但宋家的马房车夫悄无声息地被替换,事情没有那麽简单。
宋妤遥望着城门之外,天色昏沉下来,城门还没关。
宋妤喃喃道:“再等一等,等一等花萱。”
春桃擦了擦汗,“姑娘说的对,这死里逃生多亏了她,但……她能逃出来吗?”
宋妤脑海中闪过花萱的身法,说道:“她能。”
城门上已经点起了火把。
天黑了。
远远的路上,愈走愈近一个身影。
是花萱。
她衣裙脏破了几处,脸上也挂了彩。
宋妤见了人,才放下了心,只问道:“可受伤了?”
花萱早就准备好的措辞堵在嘴边,回道:“我无碍,他们人多,我疲于缠斗,见姑娘马车走远,就设法逃脱了。”
宋妤不再多问,似乎对花萱会武功一事并不在意,带着两个丫头就回了府。
宋妤这事一出,宋家悄悄上下彻查了一番。
果不其然从二门外的长随小厮中揪出了几只苍蝇,拷打审问後才知,是那治粟内史,吴家的。
先前吴家还派了人去过衣满楼,没得手,才从府里下手了。
宋妤暗忖,果然她那夜看到的都是真的,只是不知是谁帮她拦住了吴家派来的人。
宋母极其愤怒,“我们同吴家又没有仇,缘何要来害命!”
宋妤揣度着,“这个节骨眼上,那歹人若真是吴家派来的,那构陷父兄之人恐怕也出自吴家。”
宋母沉思道:“妤儿,你别再出门了,你父兄的事,我来筹谋。”
宋妤柔柔一笑,劝慰道:“母亲,我已寻到法子去大狱了,您才是最不要操劳的。”
“当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