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丫鬟进来上茶,二人歇了言语。
待茶上好,宋妤拿起桌案上的茶盏,犹豫道:“前朝……可有什麽事?”
林澜玉一听这话,立刻坐直了身子,佯作恼状,“好啊你,还以为你是知道我出宫,来关切我一番,原来还是为着你家那个,打探这打探那的,好没意思。”
宋妤轻笑了一声,“我是要关切你的,可你几时听过我的话?”
林澜玉知道宋妤在点她,恼笑了,丢了颗果子去砸宋妤。
宋妤挑了挑眉,将滚落脚边的果子踢去一旁,淡定地喝起茶来。
放茶盏的当口,她瞥了一眼亭外那个仍在弹琴的男子,叮嘱道:“你可别翻花样玩,自己的身子要紧。”
林澜玉一听,就知宋妤是看到那五花大绑的男子了,她擡手抚着发丝,“下边的人不懂事送上来的,你还不了解我啊?惜命得很,不情愿的,我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男人那麽多呢,万一哪个就伤着我了怎麽办?”
林澜玉换了个躺卧的姿势,继续说道:“昨日宫宴我也在,你家那位现在可是占尽了风头。圣上赏识他,在宴席上也要过问军务。西南那出了点事,圣上有些焦心。不过姓陆的在陛下面前说,只不过是一些乌合之衆,不足为惧,但陛下的态度不明朗。”
宋妤低垂眼眸,喃喃道:“西南……”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角门处。
许婆子问着郡主房里的丫头红穗,“郡主究竟是个什麽意思,那胡商带来的人,咱们也让他带回去麽?”
红穗也愁,素瓷只同她讲郡主没有惩戒胡商的意思。
许婆子为难道:“这,送上公主府的就没有送回去的……”
红穗摆了摆手,“算了,收着吧,只要他不生事,就这一张嘴,咱们府里还能供不起?”
郡主後院里养的男宠,宠幸过的没宠幸过的多了去,不差这一个。
随後,红穗又摸出一块金元宝丢给胡商,“行了,算你命大,拿着金锭子挺尸去,别再上公主府惹眼了。”
胡商接了金子,点头称是,心中却更盘算起来。
他差点惹恼了郡主都能得个赏钱,这要是送的人对上郡主的胃口,岂不是金山银山也唾手可得?
傍晚,宋妤回了金玉居,陆承骁还没回来。
陆承骁在军营中担任要职,册封镇远大将军後更是起早贪黑,一天有四五个时辰待在校场。
宋妤就继续管着刻月楼的生意。
二人各忙各的,很多悬而未决的事就这样一味避而不谈,焉能不说是个法子。
只是最近宋妤打算开一家成衣铺子。
从前宋家的铺子生意,她都是只顾打理现成的,自己新开一家,倒是头一遭。
白日里去找林澜玉,除了想问些朝政的事,宋妤也是真想找林澜玉问一本昙花图册子。
京城不缺成衣铺子,缺的是衣料纹样款式的新意。
宋妤思来想去,稀有却又不出错的花样子,只有昙花了。
她曾听林澜玉提起过,有这麽一本稀罕物,那时她沉迷修复古籍的旧纹样,并未放心上。
现下来找林澜玉讨要,仆下去找,却翻不见了。
宋妤只好作罢。
回来的路上,宋妤去找了京城最大的花草行商老板,指明了要全京城所有的昙花。
昙花开花时间短,在世册子不多,倒不如现请画师画得好。
宋妤思索着,得找几个技艺精湛的画师来才好。
天已大黑,金玉居的小厨房伺候完主子用饭,开始清洗收拾。
府门外,陆承骁才刚回来,他利落下了马,马房的立刻上前牵了马走。
小厮喜生等候多时了,见了陆承骁,忙不叠上前道:“公子可用饭了不曾?”
陆承骁跨步踏进府门,“校场用过了。”
喜生小跑跟在身後,“这时辰了,奴才猜公子应当用过了,但小厨房还是备了些吃食,公子若是要用些,奴才让他们送来房里。”
陆承骁闻言,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备了什麽?夫人……嘱咐你的?”
喜生张了张嘴,回道:“呃……不是,是张嬷嬷吩咐的,说是备了公子素日爱吃的糕饼丶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