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洛斯并不是个笨蛋,不是那种危险临头,还要大叫“到底发生什么了”的蠢货。
事实上,ta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目前究竟是什么状态——
ta相当于是正在以第一人称,感受这具身体先前发生的事情。
或者说,遭受过的摧残!
一想到那具身体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赫尔洛斯就寒毛直竖。
ta此前从未见过,能够在一副躯体上,集中了人类所有的恶意的。
倒不是说赫尔洛斯在恐惧即将到来的痛苦,毕竟附身老鼠,ta也被各种魔物换着法子杀了几百次。
被撕碎、被消化、被刺穿……赫尔洛斯早已司空见惯。
但是这一次,赫尔洛斯却感受到与先前附体的不同。
就好像ta完全成为这具躯体的主人一般,ta甚至能够体会到这名女性,此刻的惊恐、不安、愤怒与屈辱。
甚至,被烙铁在身上打上烙印的疼痛,被浓烈的媚药催情后,蜜水顺着大腿内侧流淌,风吹拂过带来的寒意,赫尔洛斯全都感同身受,体会得真真切切!
“哦吼……事情大发了……”
女子的额上流淌下汗水,又像是赫尔洛斯自己滴落的一般。
她的身下,黏腻屈辱的蜜水,已经滴落汇聚成一汪小小的池塘。
她被剥得赤条条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吊在处刑台上,被陈列在整座城市的最中心,最大、最繁华的广场上。
这座城市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正对面的大街宽阔得能让十辆马车并驾齐驱。
阳光从背后照来,高耸巍峨的宫殿的影子,似要将她的身体彻底吞噬。
赫尔洛斯推测,这应当是一座王城。
她的面前站满了人。有锦衣华服的贵族,也有衣衫褴褛的乞丐。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几乎要挤满整个广场。
观赏处刑,看起来是两个世界封建时代的人都有的乐趣。只不过,当自己是被观赏的那一个时,体感并不太愉快。
“喂……醒来……快醒来啊!”
赫尔洛斯的意识在挣扎,只可惜先前的拯救行动似乎将自己和她绑定得太死了点,ta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成功。
黄金级强者的实力ta没有体会过多少,可黄金级强者的感应能力,赫尔洛斯此刻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台下数万人的窃窃私语,赫尔洛斯通过“她”的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那就是帝国的鸢尾花吗?怎么看起来,和妓院的花魁差不多?”
“呸!就她,还花魁!依我看啊,还不如那些拿身体换钱的婊子呢!”
有人低头朝地上啐了一口。
“洛林家族怎么说也曾经是帝国最大的家族之一,公女鸢尾花塞西尔也为帝国立下战功,你们这么说是不是太伤她了?或许有什么冤屈……”
“伤你妈的头!”
看似理中客的发言很快引来了众怒,“洛林家族因为涉嫌包庇灭世组织的残余,已经从帝国贵族里被除名了,禁军和三大教会已经前往抄家,很快就要有调查结果。至于这婊子嘛!本来还当她是什么鸢尾花,没想到,叛国叛教叛族,三大罪全犯了!”
“你还在这里替她说话,是不是同伙!”
这样的指控可谓重量级,先前的理中客连连摇头,辩解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就这么处刑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受刑的女人,当充作公妓,不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吗?我还记得之前有个被抄家的小家族,他们最小的女儿的身体,那叫唤的娇喘,那柔嫩的翘臀……啧啧……”
“呵呵,你又知道,这朵鸢尾花没有被那些大人物们把玩过?看,她下流的骚屄周围,直接用刀刻的正字。切开又愈合,愈合又切开……超凡者能被玩的花样,上面的大老爷们掌握的技巧,远不是你我能想象的!我们这些屁民啊,能看到她被处刑,就已经是老爷们开恩了!”
“对,对,你说得对,是该好好看,好好看……”
…………
如此种种,无数的污言秽语涌入赫尔洛斯的脑子里,让ta的心底也忽地涌起了一股无名火——
该杀,该杀!这些愚民该杀,凌辱她的贵族该杀,出卖她、羞辱她、陷害她的叛徒们,也都该杀!
不,有什么不对……
赫尔洛斯觉得,似乎自己的情绪不应该被轻易地带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确实充满了愤怒与悲伤,可ta本应该是作为旁观者,感受她的记忆。
“不要……看……”
意识深处隐约传来一声压抑着欲望与痛苦的低吟,却很快消失无踪。赫尔洛斯仔细扫描了好几遍,都没有察觉出踪影。
就连光球也不见了。
就好像此刻,她便是塞西尔。洛林本人。
“呼……来了,来了!帝国最残酷的行刑者,据说他曾经与魔族的审问官有过勾结……被他行刑的女囚……甚至是男性,无不是一边痛哭流涕哀嚎着承认自己的罪过,一边痉挛颤抖,在无限的高潮里感受痛苦!”